第277章 能省则省
一盏茶之后。
楚天霖的面前，起先三角吊眉、嘴角长痦的男子，变成了眉目清秀的小生，便是沈鸣鸾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楚天霖方才带着沈鸣鸾翻身上马，往郦云国郦都赶去。
时间紧迫，楚天霖和沈鸣鸾一路不敢多有耽搁。
三日之后，一白衣小生和一玄衣男子各自牵着马，站在了郦都城门口。
正是沈鸣鸾二人。
望着眼前的由黄色石砖砌起的城墙，楚天霖挑了挑眉，开口道，“这郦云国看来也只是表面风光。”
他的语气，十分的轻蔑，俨然是对郦云国的帝都，有些看不上眼。
“郦云国地处北方，相比于我们而言，土地贫瘠，气候燥热，水源匮乏，只怕越往北走，这郦云国的城镇是沙城居多。”
“自然是不如我们。”沈鸣鸾道。
与酒肆商铺林立，繁华热闹的京都相比，这郦都就逊色很多了。
楚天霖看不上，也实属正常。
不过，让沈鸣鸾新奇的还是城中建筑，皆是石砖所砌的平房，多数一层，高点的也不过两层楼高。
说通俗点，便是四四方方，大门朝街，其他三面都是石砖的石屋子。
沈鸣鸾虽早已知晓，这郦都建筑与所处位置有关系，也从书籍知晓郦云国的风俗民情，但是亲眼见着还是头一回。
“奔波了三日，先找间客栈落脚，你也好歇歇！”
看着似乎空气里都夹带着灰尘，楚天霖随意的扫了眼，就牵着马往前走了去。
心底却想着，还是要尽早的将郦云国的事情处理了，带鸾儿回去。
这般恶劣的环境，怎么适合鸾儿多待？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沈鸣鸾刚把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身后的楚天霖却伸手快速的按住她的手，看向掌柜道，“掌柜的，只要一间！”
“大哥，要一间不合适吧？”沈鸣鸾拧眉，看着楚天霖意有所指道。
不说她是女子，就是君臣有别，也不该两人合住一间客房的。
“怎么不合适？我们是兄弟，出门在外，无需讲究。再说，这银子能省则省，不应铺张浪费。”
楚天霖笑眯眯的将手臂搭在沈鸣鸾的肩上，顺势就将她拥在了臂膀之下，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可只有他和沈鸣鸾知道，他究竟是何居心。
左右改变不了他的心思，沈鸣鸾就只能随了他去。
两人跟着小二，拿着客房的钥匙，便往二楼楼梯那边走去。
“抱歉！”
楼梯转角处，突然经过的一道身影，让沈鸣鸾有些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
捂着被撞的左肩，沈鸣鸾站定在了原地，目光若有所思的追逐着刚刚那道身影，直至他消失在了客栈门口，才堪堪收回目光。
“怎么了？”楚天霖扫了眼店门口，一抹厉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沉默的摇了摇头，沈鸣鸾秀眉微蹙，她刚刚在那个男子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似乎跟当初在玄风身上闻到的药香一样。
只是可惜，她并未看清那男子的模样。
应该不是玄风，沈鸣鸾心道。
在北陵谷，玄风若是离开了，也应当是往京都去的，而不是来郦都。
忽然，沈鸣鸾又皱起了眉头。
不对，那药香，她不仅在玄风身上闻到过，还在穆寻雪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那里闻到过。
所以，刚刚那个男子，也有可能是那白衣男子？
思及此，沈鸣鸾的双眼就微微眯起，一抹暗芒在眼底一闪即逝。
“这郦都看来是要有大乱了。”
楚天霖站在窗口，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悠悠说道。
“确实。几方争夺，定然是要头破血流的。”
沈鸣鸾看出来了，仅仅楼下这条街道，就有几方势力隐匿在这些平头百姓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若一方有所动作，只怕就会牵一发而动全局。
现在就看，谁更有耐性，谁更能忍得住罢了！
“郦云国当前局势三足鼎立，二皇子赫连玉珏，皇后嫡子，身后有丞相府为代表的以嫡庶之论的文臣支持，且素有贤德之名，被立为太子的呼声极高。”
“七皇子赫连玉傲，战功显赫，深受武将和百姓的爱戴，手握兵权，母妃为当朝云贵妃，身后还有镇国公府的支持，也是太子之位争夺最有实力的皇子。”
“相对于二皇子和七皇子，三皇子赫连玉硕的势力就显得有些弱势，但其实也不容忽视，除去他的个人能力，最主要的是他幕后支持的人，是郦云国国君，所以才形成了当前三足鼎立的局面！”
楚天霖会如此了解郦云国的局势，也是因为，素来各国都会暗地在彼此国都安插探子，打探消息，而郦云国发动战事之后，他更是派遣了龙影卫来郦都查探消息。
故而，他才对郦云国的局势了然于胸。
听得楚天霖的分析，沈鸣鸾不由嗤笑道，“看来，这郦云国国君还不想退位。”
“自是不想。这明章帝年事已高，已是病入膏肓，却依旧贪恋这至高无上之位，疑心之病更是严重。众多皇子，他谁也不信任。”
“之所以会支持赫连玉硕，也是因为看重赫连玉硕势微，能受其牵制。而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争夺，已经不能受其控制，明章帝害怕朝堂稳定的局面被打破，他想继续保持平衡，就必须要推出一个人来牵制住二皇子和七皇子，赫连玉硕便是不二人选。”
“无论二皇子和七皇子多么想要得到太子之位，在赫连玉硕突然受到明章帝的重视开始，两人都不会轻易有所动作！这便是明章帝想要的！”
帝王心术！
楚天霖心底冷嘲，当年先帝的心思又何尝不是明章帝这般。
只是，他比赫连玉硕幸运，遇到了沈鸣鸾，有着整个将军府和镇北军不遗余力的支持，他才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所以，大哥，你认为，我们该从哪一方入手？”
沈鸣鸾平静的沏了杯茶递给了楚天霖，顺势坐了下来。
心下思索着，只要将郦都的局势打破，郦云国定会内乱，届时无论是明章帝，还是赫连玉硕，甚至是二皇子和七皇子，都会无心战事，这北境的困局，自然也就破解了。
楚天霖亦是坐了下来，垂眸抿了口茶，方才将目光落在了沈鸣鸾的身上，露出一抹浅笑，“鸾儿可有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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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霖的面前，起先三角吊眉、嘴角长痦的男子，变成了眉目清秀的小生，便是沈鸣鸾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楚天霖方才带着沈鸣鸾翻身上马，往郦云国郦都赶去。
时间紧迫，楚天霖和沈鸣鸾一路不敢多有耽搁。
三日之后，一白衣小生和一玄衣男子各自牵着马，站在了郦都城门口。
正是沈鸣鸾二人。
望着眼前的由黄色石砖砌起的城墙，楚天霖挑了挑眉，开口道，“这郦云国看来也只是表面风光。”
他的语气，十分的轻蔑，俨然是对郦云国的帝都，有些看不上眼。
“郦云国地处北方，相比于我们而言，土地贫瘠，气候燥热，水源匮乏，只怕越往北走，这郦云国的城镇是沙城居多。”
“自然是不如我们。”沈鸣鸾道。
与酒肆商铺林立，繁华热闹的京都相比，这郦都就逊色很多了。
楚天霖看不上，也实属正常。
不过，让沈鸣鸾新奇的还是城中建筑，皆是石砖所砌的平房，多数一层，高点的也不过两层楼高。
说通俗点，便是四四方方，大门朝街，其他三面都是石砖的石屋子。
沈鸣鸾虽早已知晓，这郦都建筑与所处位置有关系，也从书籍知晓郦云国的风俗民情，但是亲眼见着还是头一回。
“奔波了三日，先找间客栈落脚，你也好歇歇！”
看着似乎空气里都夹带着灰尘，楚天霖随意的扫了眼，就牵着马往前走了去。
心底却想着，还是要尽早的将郦云国的事情处理了，带鸾儿回去。
这般恶劣的环境，怎么适合鸾儿多待？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沈鸣鸾刚把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身后的楚天霖却伸手快速的按住她的手，看向掌柜道，“掌柜的，只要一间！”
“大哥，要一间不合适吧？”沈鸣鸾拧眉，看着楚天霖意有所指道。
不说她是女子，就是君臣有别，也不该两人合住一间客房的。
“怎么不合适？我们是兄弟，出门在外，无需讲究。再说，这银子能省则省，不应铺张浪费。”
楚天霖笑眯眯的将手臂搭在沈鸣鸾的肩上，顺势就将她拥在了臂膀之下，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可只有他和沈鸣鸾知道，他究竟是何居心。
左右改变不了他的心思，沈鸣鸾就只能随了他去。
两人跟着小二，拿着客房的钥匙，便往二楼楼梯那边走去。
“抱歉！”
楼梯转角处，突然经过的一道身影，让沈鸣鸾有些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
捂着被撞的左肩，沈鸣鸾站定在了原地，目光若有所思的追逐着刚刚那道身影，直至他消失在了客栈门口，才堪堪收回目光。
“怎么了？”楚天霖扫了眼店门口，一抹厉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沉默的摇了摇头，沈鸣鸾秀眉微蹙，她刚刚在那个男子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似乎跟当初在玄风身上闻到的药香一样。
只是可惜，她并未看清那男子的模样。
应该不是玄风，沈鸣鸾心道。
在北陵谷，玄风若是离开了，也应当是往京都去的，而不是来郦都。
忽然，沈鸣鸾又皱起了眉头。
不对，那药香，她不仅在玄风身上闻到过，还在穆寻雪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那里闻到过。
所以，刚刚那个男子，也有可能是那白衣男子？
思及此，沈鸣鸾的双眼就微微眯起，一抹暗芒在眼底一闪即逝。
“这郦都看来是要有大乱了。”
楚天霖站在窗口，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悠悠说道。
“确实。几方争夺，定然是要头破血流的。”
沈鸣鸾看出来了，仅仅楼下这条街道，就有几方势力隐匿在这些平头百姓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若一方有所动作，只怕就会牵一发而动全局。
现在就看，谁更有耐性，谁更能忍得住罢了！
“郦云国当前局势三足鼎立，二皇子赫连玉珏，皇后嫡子，身后有丞相府为代表的以嫡庶之论的文臣支持，且素有贤德之名，被立为太子的呼声极高。”
“七皇子赫连玉傲，战功显赫，深受武将和百姓的爱戴，手握兵权，母妃为当朝云贵妃，身后还有镇国公府的支持，也是太子之位争夺最有实力的皇子。”
“相对于二皇子和七皇子，三皇子赫连玉硕的势力就显得有些弱势，但其实也不容忽视，除去他的个人能力，最主要的是他幕后支持的人，是郦云国国君，所以才形成了当前三足鼎立的局面！”
楚天霖会如此了解郦云国的局势，也是因为，素来各国都会暗地在彼此国都安插探子，打探消息，而郦云国发动战事之后，他更是派遣了龙影卫来郦都查探消息。
故而，他才对郦云国的局势了然于胸。
听得楚天霖的分析，沈鸣鸾不由嗤笑道，“看来，这郦云国国君还不想退位。”
“自是不想。这明章帝年事已高，已是病入膏肓，却依旧贪恋这至高无上之位，疑心之病更是严重。众多皇子，他谁也不信任。”
“之所以会支持赫连玉硕，也是因为看重赫连玉硕势微，能受其牵制。而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争夺，已经不能受其控制，明章帝害怕朝堂稳定的局面被打破，他想继续保持平衡，就必须要推出一个人来牵制住二皇子和七皇子，赫连玉硕便是不二人选。”
“无论二皇子和七皇子多么想要得到太子之位，在赫连玉硕突然受到明章帝的重视开始，两人都不会轻易有所动作！这便是明章帝想要的！”
帝王心术！
楚天霖心底冷嘲，当年先帝的心思又何尝不是明章帝这般。
只是，他比赫连玉硕幸运，遇到了沈鸣鸾，有着整个将军府和镇北军不遗余力的支持，他才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所以，大哥，你认为，我们该从哪一方入手？”
沈鸣鸾平静的沏了杯茶递给了楚天霖，顺势坐了下来。
心下思索着，只要将郦都的局势打破，郦云国定会内乱，届时无论是明章帝，还是赫连玉硕，甚至是二皇子和七皇子，都会无心战事，这北境的困局，自然也就破解了。
楚天霖亦是坐了下来，垂眸抿了口茶，方才将目光落在了沈鸣鸾的身上，露出一抹浅笑，“鸾儿可有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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