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08-16_东宫良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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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08-16

  第九十四章

  七月八日,东宫峮碧殿,太子妃设夏宴邀女眷

  极为轻盈的水绿色绸纱垂帘被隐隐的风掀动,便隐约的露出其后几个身着米白点黛绿荷苞罗裙,踩着高底绣绿荷绣鞋,曼妙有致的身影。

  各自几位丽人统一的杏黄色两指粗束腰,腰间两侧垂下共四道丝绦,玉手的指尖上戴着双色添釉的拨片,双手环抱着一只白玉牡丹头凤颈四弦琵琶,十指若波浪般流畅拨弄,整个峮碧殿内清丽雅致的琳琅落珠之声,便是从这里传出的。

  两侧来往的宫女们各司其职,素色绣鞋踩在玄色地砖上落地无声,其中几个小心翼翼的将用银钳子将一路从冰库里提过来的冰块放到各个冰船里头,而一直守在冰船旁的宫女,则用绿提丝红木柄小扇极为规律的轻轻扇着,不断的朝里间送着冷气儿,以此来阻隔外头的热浪。

  一个面盘圆润的小宫女微垂着首,端着托盘,上面搁着一瓶鹤颈白瓷果酒壶,一个同套白玉雕花半指高女子酒杯,并两碗用深色冰裂纹瓷碗装着的点心,熟练的绕过面前的两座六扇流光玉兰薄纱檀木屏风。

  等站在珠帘后头的两个宫女,隔着几步远便替她打了珠玉隔帘儿,这位名唤青梅的小宫便颔首轻声道句谢谢两位姐姐,这不是多言,是因为如此即便是她们不承情不记得她的嘴巧,也至少不会记恨与她,日后在阴底里使袢子。

  在这东宫里谁都不能得罪,哪怕只是两个守帘儿的宫女,这是她从一个连三等宫女都不算的扫撒处的粗使宫女爬上来的时候,始终牢记的关窍之一。

  接着青梅微抬头匆匆一瞥,便径直朝一排女子中着粉杏色衣裳的女子走去,她今日只顾伺候好这位主子便是,也不用再想着旁的,若是没有按照嬷嬷吩咐的去做,在如此重要的宴席上出了什么纰漏,自不用旁人多说她也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奴婢见过姜才人。”

  “嗯。”那声音初听着虽是有些细软不引注意,细品却是动人。

  得了允许后,青梅方才直起了身子,将托盘里头的东西一一放在黄梨木雕蓝尾

  白首雀儿登枝小几上,手里轻轻的在摆弄着果盘的时候,才极其隐晦的多扫了几眼这位姜才人。

  淡玫粉色团花鹅黄交领裉子,下配淡杏色描银丝兰纱裙,肤若桃花凝雪,敛着眉目,五官虽不算一眼惊艳,可一双杏眼水润多姿,眼尾上翘,乌黑细软的发髻间插着五瓣形黄玉花钿,整个人说不出的和谐舒服。

  多的她一个三等宫女也无从听到,只知道这位姜才人对下人是不错的,也较为得太子殿下的恩宠,两年坐上了才人的位置,单单就这两点对于她来说便是极好的了,若是能日后被调去伺候这样的主子便好了。

  跟着姜才人身边,只要忠诚勤快些,做好奴才的本分,便不用每日担心一个细处伺候的不好,便突然被拉下去仗刑,也不用受到嬷嬷们,公公们,大宫女们的层层剥削,日子也算是有保障了。

  只是能伺候姜才人可是个美差事,若是姜才人身边有了空缺,自然多的是人会手里使了银子嘴里裹了蜜,托着关系也要挤进去,哪里又轮的上她去呢?

  绿色垂纱帘儿后头的一排云案罗列着,成侧妃静静的坐在其间,低着头饮茶水,藕粉紫提花玉色交领的裉子,映着的本就偏粉的肤色显得人儿更加柔婉。

  那一双春眸便是未哭也若时刻生着泪意一般,婆娑氤氲,眼尾阴影偏深,配着淡扫的长烟眉,叫人容易生情怜惜。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其实本是不欲携你前来的,知你丧、、、、、、心里哀恸,只是这到底是太子妃娘娘设宴相邀,是娘娘的好意,怠慢疏忽不得的,若是妹妹有什么不适,且不要忍着,告诉本宫,本宫也可请示娘娘将你先行送回王府去。”

  成侧妃手中的茶盏早在宋氏开口的时候,便轻轻的放下了,安静的垂首听着,直到宋氏说完,才颔首轻柔的回到:“多谢娘娘关怀,太子妃娘娘设宴相邀是秦爯王府的福气,妾身怎敢托大,妾身无碍的,还请娘娘莫要为妾身扰了好心绪。”

  看着成侧妃的眼中,虽然有两三分压抑着的哀恸,但其余的依旧是如以往一般的柔弱恭顺,宋氏的嘴角的笑意更胜了,眼里的关心也更加

  真实了两分,她就是喜欢了成侧妃这骨子里洗不掉的怯懦顺从。

  所以她一早就说过,成侧妃和那些卑贱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笨贱婢们不同,只要她不超出她的底线,她都能容忍,名分珍宝仆从,她要就拨给,便是要求过分些,分的的宠爱多些,也是无妨的,只一点除外,那便是她的底线,在她前头生养孩子。

  成侧妃转过头,继续饮茶,掩去嘴角淡淡的自嘲,也许她是懦弱,每日里也就只想着求个面上的和气平安,更没什么手腕,但她不傻,她知道儿子胎死腹中是宋氏做的,儿子没留住她心里割裂般的疼,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初她怀上的时候,就不该以为宋氏对她是不同的,觉得也许宋氏隐隐表达过的不希望妾室在她前头生养孩子的意思里是不包括她在内的,毕竟她们有几分“情谊”,她又是侧妃。

  而失去孩子后更不该抱着那不实际的几分幻想,以为王爷会怜爱她,仔细盘查事情经过,找出元凶,那么她也不会在王爷被宋氏几句话便哄骗了去后心里那般难受。

  回想起王爷面对泪眼婆娑的她,面露愧疚却又暗含坚定的说:“露儿,别听那些多嘴的嬷嬷们慌乱攀扯,王妃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本王不清楚你都该是清楚地,那般雅致温柔的玉人儿,怎会做出那等心狠手辣的事来,这件事都是那些奴才不尽心伺候的错,本王都下令严惩了,太医说了你身子底子好,日后还有的是机会生养的,别伤心了啊,露儿。”

  成侧妃想着想着,心里的爱意被凉薄渐渐冲淡了些许,她是侧妃,可以就是侧妃了,而宋氏是从王爷幼时便相知相守的“贤淑雅致”玉人儿,是能与王爷并肩而立的秦爯王妃,背后还是历经几朝更迭仍屹立不倒的宋氏一族,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比得上的。

  可是可悲的是,她连恨宋氏都没有办法,因为宋氏除了孩子别的都给了她,是她自己触碰到了宋氏的底线,妄想不该想的,逾越了规矩。

  她苦命的孩儿,都是娘无用,只是娘也是没有办法,只盼着你下次投胎的时候可万万要看准了时机,模样再抢在王妃的前头

  了,娘能为你做的,也就是多拜些佛寺,抄写些经书了,别怪娘、、、、、、

  “姐姐在想什么?可是在瞧那李氏,她也是运道好,刚巧那般时候就怀上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姜玫看了一眼身着烟罗紫荼白交领裉子的谢氏,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佛样子,若是谢氏这是指望她嫉妒成性,说上几句类似“那还要有运道平安生下来才好,可别随了那王氏何氏一般”之类的风凉话,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前几次说话下来,她就隐隐知道这谢氏的意图了,谢氏就是安嬷嬷嘴里,那一类看似柔弱貌美,手无缚鸡,实则心机狠辣,最是擅长挑拨离间,祸水东引的女子。

  看着姜玫只是轻轻颔首,依旧是并未多言,谢氏敛着眼睑,用帕子掩了掩嘴角并不存在的水渍,随即抬眼,一双美目流盼,声音柔弱中又带着几分烂漫和关切。

  “姐姐怎的不饮果酒,可是昨日伺候殿下劳累了,还是身子不适?”

  这话说的巧啊,昨日她才太子殿下书房伺候笔墨,这身子太劳累了,是什么意思便不言而喻了,若是坐实了,便是个狐媚不要脸的,在那等地方勾引太子殿下,传到太子妃娘娘的耳朵里,她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事情严重了,说不准还会闹到太后那儿去,毕竟太子殿下一向冷清可从没有在书房那般过,动摇大庆未来的九五至尊的心智,那倒时候说不准连她的命都保不住了,只要一道懿旨下来谁也救不了她,便是安嬷嬷没有告诉过她,她自己看过的那几本女戒史书里头可都是有的。

  不仅如此,后面一句在说到身子不适的时候,谢氏还隐约看向了她的腹部,这个眼神只要是女子,又如何会不懂,果然,在座的近处的女眷们都若有若无的看过来,尤其是那何氏,眼神里的厉色都要把她身上给灼出火来了。

  “只是不喜这果酒的味道,我比较喜欢饮果茶,不过这糕点倒是不错。”

  仿若没有听出什么的样子,自然的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嘴里,默默的咀嚼起来,那些女眷也不想再这场合弄出什么事情来,见没有什么八卦可瞧料子可挖,便

  有转过头去,不再看了,毕竟这种含针隐射的场面是再常见不过了。

  将没有再引来关注,姜玫也没有去理谢氏了,心里反复的思考着,没错就是思考,虽然糕点好吃,可现在都比不上她脑中的那个事情重要。

  她真的真的好想听太子殿下再叫一次玫儿啊,只是那短短的两个字,却每每想起就叫她心都快跟融化了似的,心口痒痒的,都已经被团雪逮住了好几次她在吃糕点练字的时候莫名发起了愣。

  可是瞧着太子殿下好想是都忘了那件事了,而且她总有种感觉,若是她真的大着胆子敢去提起这件事,太子殿下也许就会生气了,更别说会像上次那样再叫一次了。

  一定是要让太子殿下觉得比较开心放松,最后自己愿意开口才行,姜玫难得的极为聪明的径直想到问题的要点所在,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太子殿下高兴呢?

  太子殿下又不是特别喜欢吃,也没有什么怡情喜好,茶也算是,可她不擅长,也没有相关的一套器具。太子殿下还喜欢什么?做什么的时候比较兴奋,全神贯注呢?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件啊,不过、、、、、、姜玫坐在那儿,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站在她身后的团雪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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