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_锦鲤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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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第53章

  面对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严诗诗短暂的“手足无措”后,下一舜,“调整好心态”,迅速换上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样,大大方方提起裙摆迈进练武场,朝宣武帝款步而去。

  对宣武帝,严诗诗满心里敬重又喜欢,上一世她沦落成孤女,宣武帝一如既往的疼爱她,从未变过。心底暖暖的,严诗诗脱口而出的呼唤,便很自然地带上八分甜:

  “皇舅舅。”

  人还未到,甜娇娇的呼唤声,已如出谷黄鹂一般,率先飞到了宣武帝耳边。

  宣武帝收起方才的惊讶,面上一片平静,听到外甥女甜甜的呼唤,宣武帝嘴角带笑。

  笑归笑,宣武帝不动声色地来回打量严诗诗和萧凌,并肩走来的小儿女,眼角眉梢全是喜悦,细细分辨,里头饱含着情窦初开的羞涩,这份羞涩在萧凌身上更明显。

  宣武帝眸光一亮,十七岁的大皇子,一直对所有姑娘冷冰冰的大皇子,终于开窍了,懂喜欢姑娘了?

  说句偏心话,四个皇儿里,宣武帝最关心的是萧凌,最心疼的也是萧凌。萧凌一出娘胎,永久地失去了母妃,从未感受过母爱是什么滋味。宣武帝身为父皇,朝堂事务繁多,一日里也没多少时间待在后宫,但宣武帝惦记萧凌,会让心腹太监暗中留意萧凌,必要时,出面帮一把。

  皇宫里,没有母妃护着的皇儿,总是可怜些,好在萧凌分外争气,聪慧机智,活出了大皇兄该有的风采和气度。

  如今,方方面面,萧凌几乎都是其余三个皇子的表率。

  真真好样的!

  这样的萧凌,宣武帝视若珍宝,越发器重。

  唯有一样,宣武帝忧心不已。萧凌年岁渐长,却从不亲近女子,无论表姐表妹,还是高门府第的贵女们,萧凌都视若无睹,远远避之。生在皇家,子嗣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萧凌十七岁了,几个月前宣武帝试图提了几家贵女,萧凌漠然回绝,竟是分外排斥。

  宣武帝是帝王,真要赐婚,完全可以不顾儿子意愿,直接下旨便是。但他是个好父皇,愿意等儿子开窍,主动寻找一个心爱的姑娘为妻。

  原以为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未料,儿子开窍起来如此神速?神不知鬼不觉,就有了心爱的姑娘,还懂得编花环哄姑娘芳心?

  陡然看到萧凌和严诗诗甜蜜互动时,宣武帝震惊归震惊,但下一刻,立马转为了惊喜,为萧凌终于情窦初开高兴。

  不过高兴没多久,宣武帝心底的疑惑再次浓烈腾起——严诗诗情系萧凌无疑了,那太子又是怎么回事?

  按照朱皇后、常嬷嬷的说辞,严诗诗应该是中意太子,与太子两情相悦,都能许嫁了。看太子先头满脸羞涩的表情,也不似作伪。

  莫非严诗诗与太子相处时,没把握好度,引得皇后和太子全都误会了?

  宣武帝念头刚腾起……

  严诗诗笑盈盈来到十几步外,严诗诗走左边,萧凌在右,忽然一道明黄太子袍伫立在前面两三步,严诗诗视线触及太子,蓦地脚步一顿。

  原本脚步轻盈,似彩蝶飞的人,陡然步子停顿,颇有紧急刹车的效果。尤其她长长裙摆一个震荡,幅度之大,越发将严诗诗“见到太子后,骤然停顿”无限放大。

  在场的众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宣武帝。

  “怎么了?”右边的萧凌,故意停下,低头询问。

  “没,没什么。”严诗诗嘴上说着没什么,可那结结巴巴的话,任谁都听出来不对劲。

  萧凌作为护花使者,自然要关怀到底,不过他的话还未问出口,严诗诗蓦地绕道萧凌身后小跑两步,飞快从萧凌左手边,挪到了萧凌右手边。调了位置后,严诗诗面上表情明显轻松了起来,朝萧凌一笑:“好啦,走吧。”

  萧凌宠溺一笑,两人继续并肩前行。

  这番操作,在场的众人表示,完全没看懂。

  太子萧贞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面色刷的一下难堪起来。

  朱皇后起先云里雾里的,随后有些反应过来,隐隐发怒,严诗诗什么东西,她怎么敢在宣武帝和一众勋贵子弟面前,如此羞辱她的太子?

  “诗诗,你突然换位置,作何?”宣武帝很好奇,忍不住笑问道。

  严诗诗见问,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依着宫规先屈膝行了个万福礼,才站正了身子,吞吞吐吐道:

  “皇舅舅问话,诗诗不敢不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诗诗有点害怕,不敢从太子殿下身边过。”

  这才要换位置,远离点太子。

  听到这话,宣武帝本能想左了,以为诗诗知道之前与太子之间太过亲密,招惹太子误会了。后来诗诗喜欢上了萧凌,心底便对太子有愧,这才心生畏惧,不敢从太子身边过。

  未料,念头刚落下,严诗诗补充道:“皇舅舅,我娘说,太子殿下很俊美的,是我审美异于常人,才会深觉太子殿下……丑陋不堪。可是审美这事吧,真的不由我控制。我胆子又小,才每见一次太子,便心底惧怕一次,忍不住要逃跑……”

  真相,居然是这样?

  宣武帝诧异后,瞥向太子,见太子满脸写着尴尬,这意味着严诗诗说的都是实情。

  蓦地,宣武帝明了,之前严诗诗和太子并肩走来练武场,严诗诗面上的愉悦,并非是喜欢太子,而是终于到了练武场,终于不用再跟太子并肩走,是即将解脱,而呈现出的愉悦。

  换言之,严诗诗对太子,避之唯恐不及。

  既然如此,之前皇后和常嬷嬷的那套说辞,又是怎么回事?什么互生情愫,什么你侬我侬的,纵使朱皇后主仆没用这些词,可话里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宣武帝瞟向朱皇后。

  面对男人审视的目光,朱皇后心头一阵发虚,头皮一阵阵发麻。

  朱皇后原本以为,严诗诗今日这般,顶多是想众目睽睽之下给太子一个没脸,就如初次进宫那般。谁曾想,严诗诗三言两语,竟反将了她一军!

  “咦,那可就奇了,方才母后身边的嬷嬷还说,表妹你帕子飞了,让太子殿下赶紧去帮你呢,去晚了,表妹你怕是要哭鼻子,不高兴,怨怪太子殿下不知道心疼人……光听那个嬷嬷的话,我还以为表妹你喜欢的是太子呢!真真是误导人!”

  三皇子嘴上是个没把门的,被丽贵妃娇惯得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往外吐。

  闻之,朱皇后一时后背冒汗,恨死三皇子这个脑袋缺根筋的东西了。

  严诗诗听了,心头一乐,面上不显,还假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啊?竟有这等事?太过分了吧,哪个嬷嬷在皇舅舅面前,胡乱造谣,颠倒黑白,如此欺君!”

  “欺君”二字,加重了语气,气势万钧。

  一个欺君的帽子扣下去,朱皇后身边的常嬷嬷,吓得心肝乱颤,连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奴婢……奴婢该死……奴婢……”

  “够了!”宣武帝喝道。

  事情演绎到这个地步,宣武帝是个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瞅了眼朱皇后和太子,对他俩的骗婚行为,深感失望。

  更令宣武帝寒心的是,母子俩联合起来,将他当傻子耍,众目睽睽之下,诱骗他赐婚!

  帝王在龙椅上坐久了,都喜欢掌控天下,容不得旁人将他当猴耍。宣武帝也不例外,深恶痛绝胆敢耍他的人。

  宣武帝握了握拳头,扫过朱皇后三十好几的面容,看在她今日生辰的份上,宣武帝拳头紧了紧,到底没令其下不来台,只一脚踹倒了常嬷嬷,龙颜大怒:“该死的奴才,造谣生事。来人,打入暴室!”

  暴室,是犯错的宫人,集中关押做苦工的地方,就是个人间地狱,进去的人极少有活着出来的。即使活着出来了,也多半被折磨成了残废。

  常嬷嬷一听,吓得赶紧磕头求饶:“皇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开恩……”

  很快,两个侍卫上前擒拿常嬷嬷,就往外拖。

  常嬷嬷哪里肯走,双手死死抱住朱皇后大腿:“皇后娘娘,救奴婢呀,救奴婢呀……”

  此时的朱皇后,人都呆了。进宫十八年,始终盛宠的她,何曾被宣武帝刁难过?正因为从来不曾,她胆子才会越来越大,脑子一热,光想着怎么给萧青青添堵了,才犯下欺君的大罪。眼见惹怒了帝王,朱皇后纵使有心要救常嬷嬷,也是一声都不敢吭。

  “皇后娘娘……”

  面对多年心腹的凄惨喊叫,朱皇后狠心掰开常嬷嬷的手,末了,还甩了常嬷嬷两耳光,厉声斥道:“混账东西,本宫待你不薄,你竟造谣欺骗本宫,害得本宫险些酿成大错!”

  朱皇后手指戴了尖锐护甲,两耳光扇下去,常嬷嬷立马挂了彩。

  常嬷嬷面颊刺痛,面对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朱皇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常嬷嬷不蠢,很快回味过来,朱皇后为了自保,她已成了弃子,说不定紧接着就是杀人灭口。

  思及此,常嬷嬷面色大变,再不搂抱朱皇后大腿了,改朝宣武帝喊冤……

  不过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反应奇快,连忙塞了帕子堵住常嬷嬷的嘴,令她叛变不成。

  没多久,常嬷嬷就在俩个侍卫的拖拽下,一路拖出了练武场。

  “皇上……”朱皇后擅长作戏,见“罪魁祸首”不见了,立马摆出一副被下人蒙骗的可怜样,委屈巴巴唤了两声,“皇上……”

  “皇后啊,今日是你的生辰,朕这些话,原本不该今日说,但实在忍不住了。你宫里的人,你要好好管管,免得再出现第二个常嬷嬷。”说罢,宣武帝再没心情看朱皇后这张脸,丢下她,大步离去。

  这是朱皇后第一次遭受冷落,手指尖一阵阵发颤。

  经过太子萧贞身边,宣武帝脚步略顿了顿,随后,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萧贞始终低头恭送宣武帝,父皇临走时瞥他的目光,他没敢正眼去看,但仅仅余光里感知的,他已深深知道,父皇对他很失望。

  蓦地,萧贞苍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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