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邪魔坏道【4】_兵者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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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邪魔坏道【4】

  “二十分钟是吗?好,我现在就过去。嗯,待会儿见。”

  夏冰洋站在路边讲电话,和对方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就挂了电话,拉开车门坐进停在路边的越野车。

  纪征还在看那本‘亲爱的梧桐树’,见夏冰洋回到车里,往后翻着页问:“他在哪儿?”

  夏冰洋驱车上路:“在家。”

  “今天不上班吗?”

  “他请假了。”

  纪征不再问,把书往前翻,翻到印着一张照片的扉页,那张照片拍是这本漫画的原稿,就像他在吴峥租赁的画室见过的那本原稿一样,天蓝色的封皮,黑色马克笔写的书名。此时照片里原稿的书名中的一个字被污渍遮住,那是吴峥的血。

  夏冰洋往他手中的画册看了一眼,唇角一弯,带有几分自嘲道:“梧桐树、珙桐树、梁霄桐......我竟然没想到。”

  纪征摸了摸照片上的那点污渍,似乎是想把那已经被墨水覆盖的呈酱褐色的血迹抹掉,好露出那本画稿真正的名字:“不怪你,怪我。”

  夏冰洋疑惑地看他一眼:“怪你?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纪征垂着眼睛,目光里有一丝化不开的愧疚:“你看到画稿上的污渍了吗?遮住的是珙桐树的‘珙’字,但是你不知道,你看到这点污渍,只会以为它遮住的是梧桐树的‘梧’字。”

  夏冰洋道:“是苏茜故意遮住了那个字。”

  纪征却道:“不是苏茜,是我。”

  夏冰洋很意外:“你?怎么回事?”

  纪征合上书本,左手无力地搭在封皮上,道:“吴峥死的那天晚上,我看到过原稿,当时原稿的名字是‘亲爱的珙桐树’。我不小心,把吴峥的一滴血沾到了封皮上,那滴血遮住了珙桐树的‘珙’字。后来苏茜拿到画稿,画稿封皮上的书名已经看不清楚了,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名字是梧桐树还是珙桐树。她把画稿占为己有,出版时取名为亲爱的梧桐树。如果你现在看到的原稿的名字是‘亲爱的珙桐树’而不是‘亲爱的梧桐树’,或许你能很快查出梁霄桐和这本漫画的关系。就能怀疑漫画的作者不是姚紫晨.......”

  他说的对,梁霄桐和这本漫画的关系像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这张牌被推倒,藏在其他骨牌背面的罪恶与真相就会被相继触发。

  纪征虽然分析的没错,但夏冰洋并不认同,他打断了纪征:“你说的不对。你只是一个被迫卷进这件案子的参与者,我也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偶然的举动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更何况你还是无心的。无论你的所作所为引起什么后果,你都不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你是被动并且无心的。”

  纪征笑道:“但我的确破坏了很重要的物证。”

  夏冰洋道:“不,我们谁都不知道什么东西是证据,什么东西不是。吴峥的原稿不是因为你不小心滴了上一滴血变成物证,直到现在,我们查验姚紫晨真实的身份和吴峥和梁霄桐真正的关系,它才变成物证。你不能在做一件事之前提前预想到这件事在多年之后产生的影响。所以你更不能因为自己做的某件事引发了一系列可能而把责任揽到你自己身上,这对你很不公平。”

  纪征笑问:“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开导我?”

  前方到了路口,红灯前排起车辆长龙,夏冰洋把车停在车队末尾,趴在方向盘上笑着问纪征:“那我成功了吗?”

  此时天色放晴了,雨后的太阳西斜,正好沉到了车窗外,金黄色的阳光沿着夏冰洋的脸部轮廓泛起一条条金边,投下淡淡的阴影,夏冰洋就在那金色的光影里微笑。

  纪征看着他,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嗓音蓦然低沉了许多:“你对所有人都这样笑吗?”

  纪征的掌心温度很淡,微凉,但很温暖,夏冰洋很喜欢他的抚摸方式,很亲昵也很温柔。他把脸往纪征的掌心蹭了几下:“当然了,我又不能把谁的眼睛捂住。”

  纪征的目光暗沉沉地看着他:“你对唐樱也这样笑?”

  夏冰洋怔了片刻,很意外的样子:“你说什么?”

  纪征收回手,放下车窗让傍晚的风吹进来,道:“没什么。”

  夏冰洋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哥,你在吃醋吗?”

  纪征看着窗外,没回头,淡淡笑道:“很明显吗?”

  在夏冰洋印象里,纪征一向沉毅淡泊,冷静自持,远比他成熟的多,纪征在感情上的经验也比他丰富,所以也会理智且平静的处理感情上的事。纪征比一般成熟的男人更要成熟,并且他性格里有他包容且宽和的一面,所以他一直觉得纪征不会做出像他这样年轻人才会做的傻事。比如计较对方的上一段感情,嫉妒对方的上一任对象,等等等等。

  夏冰洋只知道他一直在为了纪征吃醋,没想到纪征也会为了他吃醋,他很意外,也很高兴。他解开安全带朝副驾驶靠过去,抱住纪征的胳膊,努力地去看纪征转向车外的脸:“她以前是我女朋友,我当然得对她笑。我长得这么帅,对谁笑都笑的好看啊,你说是不是?哥?”

  纪征听出来了,夏冰洋在故意刺激他,这像是一种挑衅。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夏冰洋近在眼前的脸,平静道:“这是第二件事。”

  夏冰洋纳闷:“什么第二件?”

  纪征轻笑:“你做过的让我生气的事。”

  纪征看他的眼神依旧深邃且温柔,但纪征的笑容却透露出几分不怀好意和阴谋的味道。夏冰洋被他这样看着,心脏砰砰狂跳,好像看到了他和纪征在酒店,纪征强悍又生猛地把他压在床上,面色沉稳,但眼神炽热的模样。

  他还在发愣,纪征忽然竖起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道:“绿灯了。”

  夏冰洋慢慢坐回去,老老实实开车,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招惹纪征。

  到了梁霄桐住的小区,夏冰洋把车停在单元楼底下,下车正要进楼,就听车门又响了一声,纪征追了上来,道:“我和你一起上去。”

  夏冰洋连忙快走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回头冲他说:“你离我远一点。”

  纪征不解:“怎么了?”

  夏冰洋捂着因遭受的冲击力过于强烈,现在还在酥麻的心口,道:“心脏受不了。”

  他走进电梯里,看到纪征在电梯门外站住了,他连忙挡住电梯门:“进来啊。”

  纪征笑道:“夏警官不是心脏受不了,让我离你远一点吗?”

  夏冰洋瞪着他静站了一会儿,忽然握住纪征的手把纪征拽进电梯,用力按了一下楼层键:“你要整死我啊你!”

  到了梁霄桐家门外,夏冰洋按着门铃不松手,纪征隔着房门都能听到里面一直响着不间断的铃声。纪征站在门外都觉得吵,于是他把夏冰洋按在门铃上的手拉了下来。门铃声一停,房门就开了,梁霄桐穿着着一件针织外套站在门内,歉然笑道:“快请进。”

  看到梁霄桐,夏冰洋就知道他今天为什没有去公司上班。梁霄桐生病了,他本就白的肤色此时现出不自然的浅红,似乎是发烧烧出来的颜色,那抹红色从他的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他因为生病所以显得无精打采,眼睛里水光蒙蒙,更像是醉了酒的模样。

  “家里有点乱......随便坐吧,请坐。”

  梁霄桐指了指干净整洁的沙发,收起茶几上的一摞文件放到下面玻璃隔层上,可见刚才还在带病处理公事。

  夏冰洋和纪征在沙发上坐下,夏冰洋看到茶几开了封的退烧药和消炎药,问道:“你发烧了?”

  梁霄桐拢紧毛衣外套,笑道:“可能是这两天降温的原因,昨天晚上突然开始发烧。有药味吧?我把窗户打开。”

  他转身去开窗户,夏冰洋看着他站在床边拉窗帘的背影道:“你别忙了,过来坐吧。”

  “没关系,你们喝什么?上次的咖啡可以吗?”

  他拉开窗帘又不停歇地进了厨房,夏冰洋看到他从冰箱里拿咖啡壶的时候手腕子一直抖。纪征忽然起身走向厨房,从他手里接过咖啡壶,道:“我来。杯子在哪儿?”

  梁霄桐退出厨房,道:“下面橱柜里有干净的杯子。”

  纪征倒了两杯咖啡和一杯热水端到客厅茶几上,待客的茶水倒好后,梁霄桐才在沙发上坐下。

  夏冰洋和他闲聊了几句,然后把重新用牛皮纸包裹的油画放在茶几上,道:“我今天来,是把这个还给你。”

  梁霄桐的确病了,病的意识有些溃散,注意力难以集中,乃至他没看到夏冰洋进门时夹在胳膊下的画,现在夏冰洋把画放在他面前,他还是迟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张画。那张画包裹着牛皮纸,看不到里面,但是梁霄桐似乎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他神色惘然地看着那张画,看起来有些迟钝和呆滞。

  夏冰洋看他片刻,撕开牛皮纸,露出画上的晴空绿树,指着右下角的签名和日志,道:“2007年8月7号,吴峥。这是吴峥的画?”

  梁霄桐久久地看着那副画,猛然清醒了似的抬头看向夏冰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是......吴峥的画。”

  他说出吴峥的名字时很艰难,似乎这两个字分量太重了,放在他心里太久了,所以很难从心里拿出来,再宣之于口。

  夏冰洋问:“是吴峥送给你的吗?”

  梁霄桐低下头,取暖似的把纪征给他倒的热茶握在手中:“是的。”

  “二零零七年,你多大?”

  “二十一岁。”

  “吴峥呢?”

  “二十六,他长我五岁。”

  夏冰洋问着他早已熟知的信息:“你们是邻居?”

  梁霄桐似乎也忘了夏冰洋早向他问过这些问题,依旧有问必答:“嗯,他住我们家楼上。”

  “......你在十四岁那年得了抑郁症是吗?”

  梁霄桐看他一眼,才道:“对。”

  像是和他闲聊般,夏冰洋笑问:“这种病不容易痊愈,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梁霄桐又把头低下,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杯口飘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他闭着眼睛缓了片刻,才道:“吴峥是美术生,他每天都会去我家里教我画画......慢慢的,就走出来了。”

  夏冰洋道:“我看过你的画,你画的很好。”

  “......谢谢。”

  夏冰洋看着吴峥留下的那副画,道:“这画的是珙桐树吗?”

  梁霄桐睁开眼睛,眼神像是被热气蒸腾过一样,无比柔软又无比悲伤:“他说珙桐树坚强、挺拔、漂亮,很像我。我的名字里又有一个桐字,他就为我画了这张画”

  夏冰洋看着那颗坚强、挺拔、漂亮的珙桐树,眼睛里有瞬间的出神,道:“所以你就把吴峥埋在珙桐树下。”

  杯口还在飘着热气,梁霄桐几乎把脸埋在杯口,双眼被温热的水蒸气蒸的发红。他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反应。他的肩背往下一沉,握着茶杯的双手显得很吃力,不停颤抖。他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了。

  一直旁观到现在的纪征看着眼前因痛苦而战栗的男人,觉得这一幕十分残忍,比他亲眼看到吴峥的尸体还要残忍。所以纪征起身离开了客厅,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看着。

  夏冰洋看了一眼纪征站在窗前的背影,继续以铁面无情的姿态对梁霄桐说:“梁秘书,你欠我一个解释。”

  梁霄桐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解释......什么?”

  “我知道杀死吴峥的凶手不是你,但是得到吴峥尸体的人却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梁霄桐瞬间被拉回六年前的回忆当中,他眼前飘过一幕幕往事,他在回忆中彷徨了片刻,才道:“我对你们说谎了,其实吴峥回国后联系过我,他约我在长安街的画室见面。当时......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我们早就在他出国那年分手了。我不知道他约我见面是为了什么。”他笑了一声,笑容格外凄惘:“叙旧吗?还是嘱咐我不能把我和他之前的关系透露给他的未婚妻?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机会知道,因为我到画室的时候,吴峥已经死了。”

  说到吴峥的死亡,他的腰背再次往下塌陷,仿佛叹出了胸腔里最后一口气,声音蓦然虚弱了许多:“不,他当时还没死,他还有一口气。我想救他,我必须救他,我开车带他去医院,但是太迟了......我还没赶到医院,他的呼吸就停了。”

  梁霄桐手中的茶杯忽然掉在地板上,热水从杯子里流出来,流成蜿蜒的湖泊形状。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在抱着什么人:“他的伤口在心脏的位置,血从他的心脏流出来,流的全身都是。我抱着他,他的血还是温的,但是他的体温已经冷了......我就那样抱着他,一整晚。后来,他的血也冷了,他睡在我怀里,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笑了一下,笑容很酸楚:“他死了。但是我不能把他还给姚紫晨,也不能把他交给警察。在你们眼里,他只是一具尸体,但是对我而言,他不是尸体,他是我的爱人。他活着的时候,姚紫晨把他抢走了,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结果他死了,变成一具尸体,你们就都不要他了......没关系啊,你们不要他,我要他,他死了我也要。”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夏冰洋,眼睛里雾蒙蒙的,似乎正在下一场暴雨:“所以我把他埋在那棵珙桐树下。其实那棵珙桐树是他为我栽的,他托朋友花了很多钱买来树种,在我生日那天晚上,我们亲手把那棵珙桐树栽到山上。他说珙桐树是活化石,可以活很多年,就像我和他的感情一样。谁能想到呢,两年后,我们的关系被他父母发现了,后来他被他父母送出国,我们就分手了。他不再爱我了,我们的感情也死了,但是那棵树还活着,活的比我们都好......我恨他,但是我更爱他。我把他埋在那棵树下,只是想一直陪着他。”

  夏冰洋默然良久,看起来没有动容分毫:“你没有权力私自处理吴峥的尸体。你的行为误导了警方的侦查方向,你需要为你的行为负责,所以请你跟我回公安——”

  纪征忽然从窗边走回来,在夏冰洋身边坐下,按住夏冰洋放在沙发上的左手,阻止夏冰洋继续说下去。

  夏冰洋回头看着纪征,但是纪征并不看他,纪征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一只黑色精致木盒,他把木盒放在梁霄桐面前,道:“梁秘书,我想这应该是你的东西。”

  纪征最后对梁霄桐说了句‘打扰了’,然后握住夏冰洋的手带着夏冰洋离开了梁霄桐的家。

  一直到电梯里,纪征才把夏冰洋的手松开,但是夏冰洋又把他的手握住。纪征转头看他,夏冰洋很无奈地向他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会把梁霄桐带回警局吗?”

  纪征按下楼层键,道:“我理解他。”

  “梁霄桐吗?”

  “嗯。”

  “为什么?”

  纪征道:“如果你被其他人从我身边抢走,梁霄桐做的事,我也做的出来。”

  而且,有过之无不及。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纪征牵着夏冰洋走出电梯,夏冰洋一直在发愣,直到走出单元楼,被从高楼缝隙间斜射而来的夕阳光线打在身上才猛然回神。

  他看着纪征的背影,笑说:“哥,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

  纪征没回头,声线平稳道:“还不够明显吗?”

  夏冰洋脚步猛地一停,站住了,松开纪征的手,捂着心口慢慢蹲了下去。

  纪征转过身,也蹲在他面前:“怎么了?”

  夏冰洋捂着心口,拧着眉毛一脸痛苦道:“完了完了,心跳过快要猝死了。”

  纪征失笑,把他拽起来继续往前走:“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回去的路上,纪征开车,夏冰洋问他给梁霄桐的木盒是哪来的,里面装的是什么。

  纪征道:“我在画室里捡到一张首饰店的名片,我去首饰店问了问,那里的人说吴峥刚回国就定制了一对戒指。我就以吴峥朋友的名义付了尾款,把戒指取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吴峥送给梁霄桐的戒指。”

  纪征微微笑了笑,道:“一对男士对戒,而且其中一枚还刻着梁霄桐‘桐’字。”

  夏冰洋默了默,看着窗外感叹道:“看来姚紫晨真的不是吴峥的未婚妻,吴峥回国或许是为了梁霄桐。”

  说完,他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十根手指,故意叹了声气,然后偷眼瞄纪征。

  纪征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开车拐过路口,忽然把车停在步行街路边。

  夏冰洋问:“停下干嘛?”

  纪征用一种让夏冰洋感到陌生的眼神看着夏冰洋,他的神色虽然依旧沉稳,但是眼神却十分具有压迫感,夏冰洋被他这样盯着,刚降下来的心率陡然升高。

  纪征问:“饿不饿?”

  夏冰洋无由觉得紧张,吞了口唾沫才道:“不饿。你饿了吗?那我们下去吃饭。”

  说着,他要推开车门,但车门却‘咔哒’一声,被纪征上了锁。

  夏冰洋心跳更快了,回头看着纪征:“干嘛呀哥?你别吓我啊。”

  纪征的下一个问题就完美解答了他的疑惑,纪征声音平稳又低沉地问:“回家还是去酒店?”

  夏冰洋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这下他真的险些心率过快而猝死,他抵挡不住纪征那么直接的询问和那么露|骨的目光,急忙别开脸道:“都,都都都都都都行,都行。”

  纪征一笑:“那就听我的?”

  “嗯嗯嗯,听你的。”

  纪征解开安全带:“我下去买东西,你在车里等我。”

  夏冰洋的智商离家出走,傻呵呵地问:“买什么东西?”

  纪征笑着朝他看过去,悠然地看着他。

  夏冰洋对上他的眼睛,耳根瞬间就红了:“啊啊啊,买东西,对对对,买东西,那我去买。”

  纪征问:“你有经验,知道该买什么?”

  夏冰洋徒劳的摆弄车门开关:“我知道啊,不不不,我不知道......他妈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不知道!”

  纪征笑了笑,道:“待在车里别动。”

  他打开车门下车,往公路对面的成人用品店走去。

  夏冰洋抱着膝盖坐在车里看着纪征过马路的背影,脑子里疯狂的翻云覆雨天旋地转,难以相信他和纪征今天晚上就要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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