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卷第五卷剧情预告_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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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卷第五卷剧情预告

  “?”

  “???”

  “?!?!”

  “搞什么鬼啊喂!!!”

  同样是半夜十二点,《逐鹿》的论坛里,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更新———

  【系统公告:叮叮叮———

  请各位玩家注意啦!请各位玩家注意啦!根据隐藏剧情发展,第五卷剧情预告已更新。

  [链接]

  请问玩家是否查看?】

  这种半夜十二点公告扑脸的熟悉场景,顺利唤醒了玩家们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

  “救、救命!!!”

  “为什么和上次阴间卡池上新风格那么像?!”

  “狗策划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五卷剧情预告就不能像前四卷一样挑个阳间时间更新吗?!”

  拜上次半夜十二点的新卡池[梦里南柯]带来的阴影,各位玩家光看到公告,都已经有种隐隐窒息的预感。

  “这一卷我有必吃刀的直觉呜呜呜呜呜———”

  “参赛玩家的进度一贯是在我们前面的,我想起游戏里说燕国昌黎郡那边有鼠疫!我们第五卷剧情开了之后估计大型活动就是治疫!!

  [土拨鼠尖叫jpg]”

  “救命救命!不要刀乌子虚!!”

  “我刚刚点进去又秒退了!!第五卷!名字叫《物是人非》!!

  [强行吸氧gif]”

  实时的评论区里,评论飞来飞去,满屏都是感叹号,实在是更新时间加标题,很难让人不多想,再加上狗策划的习惯———越是会让玩家愤怒或嚎哭的,更新越是悄无声息。

  但还能怎么办,就算真是刀子,他们能不看吗?

  答案是不可能。

  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心态,玩家们点开了链接———

  “嗡———”

  先是悠远的、雄浑的钟声,一片黑暗里,泄露出点点金黄,阳光穿过深深浅浅的银杏叶,落在青石地面上,佛香缭绕,半金半石的高大佛像面带悲悯,似在凝视众生。

  镜头越升越高,慢慢与佛像眼睛平行,然后越靠越近,镜头渐渐复归黑暗,隐约有一声“阿弥陀佛”的叹息,那叹息声里,黑暗之中,出现了四个规规矩矩的毛笔字———

  物是人非。

  第五卷剧情预告,开始了。

  镜头的一开始是一条昏暗的长廊,脚步声由远及近,对话逐渐清晰———

  “这座佛像在多年之前,由黄金打造,宝相庄严,慈眉善目,可惜,佛像造好没多久,燕国的昌黎郡就生了瘟疫。

  那场瘟疫可不得了啊燕王先派军队围了昌黎郡,又从燕国各地调了大批大夫送进去,药材也是源源不断”

  往事在老者平和的声音中娓娓道来,沉稳的脚步声里,流淌着悠悠岁月,随后,一道年轻的、有力的脚步声加进来,有清雅的声音带着疑问———

  “《燕国志》上言‘百姓知郑氏而不识燕王,天子之令于郑氏出’。”

  那声音像是纯然地好奇,他问:

  “当年下令的人,到底是郑氏,还是燕王?”

  音乐在此时乍起,哭声、呐喊声、悲鸣声尽数融入到鼓声里,成为一种让人浑身战栗的激昂,对话也渐渐融进去,再听不清,唯有苍老和年轻的声音交谈着远去,消失在背景音乐里。

  阳光愈发炽盛,炽盛到模糊,最后苍老的声音悠然带笑:

  “今日宜听书,忌口舌之争。”

  急促的鼓声渐渐淡去,平缓的丝竹声慢慢流淌,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微不可闻。

  “嗤———”

  火折子点燃蜡烛,映出一张沉肃的眉眼,那眉眼的主人盯着烛焰看了许久,将目光转向窗外,窗外天色阴沉。

  “开始了。”

  隐没的鼓声再次出现,窗销插上的那一刻,秋雷骤起,闪电撕裂阴沉的天空。

  “啊啊啊啊———”

  镜头忽然一转,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有皇子打扮的人捂着胃部,唇齿间涌出鲜血,有老者怒气冲冲地起身,却同样呕出赤红,周围的宫人乱成一团,哭声喊声响彻云霄。

  有人拦住欲外出的文士,俯身一拜:“请先生教我。”

  有人坐着马车,星夜叩门,目光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有两艘相对而行的小船忽然迎面相撞,在撞上的那一刻,有箭上弦的轻响

  “轰隆———”又一声秋雷。

  “奉陛下口谕,将四皇子燕君信投入诏狱!”

  “子时两刻左右,请璇霄先生为我施针。”

  “燕王已经老了,你还要继续害怕他吗?”

  “嘀嗒———”

  一滴雨从天空坠入土地,坠入犹有苍翠的青山,雨势越来越大,几乎吞没整片天地。镜头没入雨中,画面声音都骤然而止,随后———有人敲响了废弃宫室的大门,门后露出一张娇美的容颜。

  “一旦开始,就不能后悔了。”

  镜头再一转,熊熊的火光由暗到明,烧破寂静的长夜,鼓声也开始激烈———

  “咚!”鼓一声。

  屋舍中,有文士俯身一拜:“我有今日,全赖殿下信重提携,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举剑横颈,话语决绝:“愿殿下登临尊位,如愿以偿!”

  鲜血喷洒,地上蜿蜒开赤红,满脸是血的人持剑而立,失声痛哭:“必不负先生临终之意!”

  “咚———”鼓二声。

  披挂整齐的禁军自宫门涌出,如铁甲洪流。

  “禁军上卫听令———燕京戒严!”

  “全城搜寻三皇子燕弘荣!”

  “咚———”鼓三声。

  烛火之中,有人脸色兴奋:“拔针!”

  银针取下,一枚枚放入托盘,轮椅上的人站起,低笑出声:“天命果然在我!”

  “咚———”鼓四声。

  持令牌的人夜闯城门,声嘶力竭:“昌黎郡危!速开城门!”

  “咚———”鼓五声。

  宫阙之中,有人惊慌失措:“陛下!三皇子反了!”

  “来不及了,您快走!”

  “咚———”鼓六声。

  利刃刺穿燕王心口,涣散的瞳孔中映出娇美的容颜。

  “君主无道,亦可杀之。”

  “咚———”鼓七声。

  冲天的火光中,雪白的鸽子飞到窗口,停在披盔覆甲的人面前,腿上竹筒里的纸条被展开,叹息般的话语散在夜色里。

  “燕王遇刺,我们中卫该护驾了。”

  “咚———”鼓八声。

  刑架上的四皇子被割喉,边柜里的五皇子被斩首,三皇子的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血色在地上蔓延,成为浓到化不开的暗色。

  “咚———”鼓九声。

  “许兰姣,选一个。”

  满身狼狈的女子双眼微阖:“鸩酒。”

  酒被尽数灌下,最后是一声微弱的“多谢”

  驾崩的钟声传遍燕京,兵戈一夜,金乌东升。

  镜头渐渐虚幻,定在朝会的宫殿上,有人自宫门入,陈述四十八条人命的冤情:“草民不要锦绣前程,草民只想要一个公道!”

  镜头自一张张证据上略过,最后化为一道温和笃定的声音:“请陛下重审赵氏之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众意涛涛,威逼高台之上的人,最后

  “准诸卿所奏。”

  镜头渐渐黑暗下去,只剩下一句句对话———

  “心口是温热的她还活着!”

  “子虚,朝堂之上,你想要什么位置?”

  “郎君去了何处,我们亦不知。”

  “唱了一出空城计呗!”

  “自己的老师自己找。”

  “本就不想干,谈何瓜葛?”

  “阿敬,愿你来生无病无灾。”

  “好姑娘,回家。”

  对话的声音渐渐安静,黑暗的镜头里,突然闪过一张明黄的绢帛,末端盖着燕王印。镜头亮起来,一辆马车孤独地上路,随后,苍凉的调子和上车轮滚滚的节奏———【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

  虚掩着的县门被推开,清雅的面庞出现在镜头中,那张脸的主人微微皱眉,向前走了一步,却忽然低下头,镜头随着他的视线下移———是一只死老鼠。

  空荡到近乎荒芜的县城在镜头里展现,歌声越发清晰,仿佛在哀泣。随着歌声,镜头升高、拉远,收录无数断断续续的呻/吟。

  【鼠死不几日,人死如拆堵】

  一张张灰败的面庞、一道道鲜血淋漓的痕迹,一具具堆叠的尸体死亡的绝望扑面而来。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

  不断有尸体被送去焚烧,黑烟冲天而起,映出一双双麻木灰暗的眼睛。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板车拉着死去的人,暗褐的血迹在车辕上凝结,沿途不断能捡到横在路上的尸体。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

  苍老的手捧起粗糙的陶罐,稳稳地摞起来,那是一面墙———

  一间房———

  一列屋一———

  【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不停歇的火光透过窗户———映出无数个堆叠的、沉默的陶罐。

  镜头没入那片窒息里,黑暗中,忽然有声音———虚弱、坚定的声音:

  “抚宁县还有两万六千六百五十七人。”

  那声音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活着的人,托付使君!”

  ———那是命途走到终点的、最后的哀鸣。

  也许一息、也许两息

  黑暗之中,有另一个声音许下承诺:“我必竭尽全力!”

  黑暗渐渐散去,烛火如豆亮在窗边,烛火之下,映出一张极好看的脸———沉思好看、悒郁好看、皱眉好看、展颜好看

  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火光不停燃烧着,那张处处好看的脸,却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血色从脸上抽离,目光越来越黯淡,捂着嘴的帕子张张堆叠,渐渐高过案上的文书,帕子上的红,比火焰还刺眼。

  “砰———”

  瓷杯随着沾满墨的笔滚落到地上,如画的容颜闭上了眼睛。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站到了灯下,冷峻而清癯的侧脸,影子在墙壁上拉得长长。

  药材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昼夜交替沉默,灯下始终有道身影。

  而后镜头像是被安了倍数键,一帧帧画面如水流淌———解决的药方、熬药的场景、诊治的笃定、赠珠的怯懦、刺杀的怒火、辱骂的咄咄逼人、散向各处的信纸

  声音也随着画面的闪过而交叠———

  “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们。”

  “噤声,你吵到他了。”

  “我会保他无虞。”

  “没人能从我手里抢人。”

  “我替他多谢你。”

  “越过此线者,死。”

  在这些纷扰的画面里,时间一天天走过,终于,好看容颜的主人睁开眼睛,血色重新回到他的脸颊上,温和再次绽放在他眼里,他侧过头,对着镜头外展颜一笑。

  而后镜头模糊虚化,出现少年执杯的身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小神仙———

  “一敬至岁除,二敬胜鼠疫,三敬往生者!”

  酒液倾入黄土,少年翻身上马,意气飞扬:“昌黎郡的一切,托付各位!”

  马蹄声远去,画面开始不断出现、虚化———星夜兼程的赶路、摊子挑选的认真、救商队时的勇敢

  飞掠的镜头定格,落在血泊里的散落的面人上,一幕幕画面在鲜血里闪过———吐血的、围攻的、交谈的、对峙的

  最后———

  “收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剑刺进肩膀,流出刺眼的血红。

  双眼无神、满身是血的少年仰后坠入河中,忽然与一个虚幻的画面重叠———

  “昌黎郡的一切,托付各位!”

  “至于我,得回去拜年啦!”

  “噗通———”

  那道身影坠入朦胧的雾气中,镜头随着单薄的身影下沉,直至没入无边的黑暗。

  风声停止、水声停止、叹息也停止

  暗下来的镜头里渐渐出现光影,光影刺破黑暗,变成一地金黄的银杏树叶,沉稳厚重的梵音中,似有谁在念着“阿弥陀佛”,讲述一段十几年的过去:

  “那场瘟疫可不得了啊来势汹汹,又找不到源头,昌黎郡渐渐成了一座死城”

  树叶在风中翻卷,最后停驻在一本打开的、古旧的书上,书上是平和稳重的字迹———

  不退转。

  到此为止,视频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不退转”为梵文arinivarta-niya或avaivartika的意译,音译“阿毗跋致”、“阿惟越致”,略称“不退”。谓所修功德善根不再退失,归纳一下大概是念不退、行不退、位不退和毕竟不退。

  找了一个比较表面且通俗的说法:不退转指修行到某种境界之后,永远不会退回到最初的阶段。人生是一步步向上攀爬的阶梯,步入上一层阶梯之后,过去的你就永远消失了。

  大家就当这个意思看~

  文中引用诗句为清朝师道南的《死鼠行》。

  全诗如下: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

  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

  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

  人含鬼色,鬼夺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

  田禾无人收,官租向谁考?

  我欲骑天龙,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洒天浆,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

  地下人人都活归,黄泉化作回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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