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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9 章 第三百九十九章

  [欧巴]

  “好了,我信你。”沈芙嘉在心中委屈地叹息。

  她不怪宓茶不解风情,宓茶现在的身体和心情本来就不适合做这些,是她太淫.乱放浪了,忘记了这事不合时宜。

  “就是说呀。”宓茶理所当然地点头,她并没有说谎,至少现在的她确实没事。

  两人收拾了一番,宓茶进了浴室洗澡,将身上的血洗刷干净。

  一回眸,她瞥了眼镜子中自己嫩红色的背部,用睡衣将它遮住,压了压后衣领,确保没有露出空隙。

  沈芙嘉坐在床上等她,撞见了宓茶吐血,她显然是不打算走的。

  宓茶从浴室出来便掀开被子躺上了床,“嘉嘉,这么晚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看你在老师房中待了那么久,心里有点担心。”沈芙嘉随之躺下,贴到了宓茶身侧,靠着她,“她和你说了什么?”

  宓茶平躺着,含糊道,“也没什么大事。”

  沈芙嘉不太喜欢这个姿势,她想要搂着宓茶,或是让宓茶搂着她。

  但宓茶不动,她又哪里好意思如此直白地开口呢……

  沈芙嘉往前挪了一些,悄悄抱住了宓茶的一侧胳膊。

  她不太高兴道,“你说好不瞒着我的。”

  见沈芙嘉格外好奇,宓茶便也不瞒着她,答道,“郁姨很担心我,想和我签血契。”

  沈芙嘉猛地起身,撑着床铺看向宓茶,“她…”

  惊觉自己语气太过凌厉,沈芙嘉立刻噤声,将声音放缓,忐忑地盯着宓茶,问:“茶茶,你答应老师了?”

  宓茶摇了摇头,“我没有答应,她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强求。”

  “嘉嘉,”她望向了气息有些起伏的沈芙嘉,好奇道,“你和郁姨之间是不是闹过什么不愉快?”

  沈芙嘉目光微移,“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而已。”宓茶说,“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怎么会呢。”沈芙嘉浅笑着,又躺回了宓茶身边,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鬓角,柔声道,“十八岁后,老师是待我最好的人,她教我本领、带我历练,我要是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答应来尧国,她又怎么会住在我的府里?”

  宓茶犹是狐疑。她直觉沈芙嘉和郁思燕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郁思燕不太待见沈芙嘉,这点宓茶是知道的,可沈芙嘉对郁思燕是什么态度,宓茶却琢磨不清。

  沈芙嘉是宓茶最爱的人,而郁思燕则如同母亲一般,宓茶希望能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矛盾越早解决越好。

  但沈芙嘉并没有深谈的想法,她越过这个话题,问道,“今天你去看了空军基地,感觉怎么样?”

  宓茶对还是一片荒地的空军基地没什么感想,对付芝忆倒是有不少的感悟。

  “芝忆真的变了,她好成熟,变得好优秀。”她感叹着,“她这些年一定过得非常努力。”

  “我想也是。”沈芙嘉环着宓茶的手臂,道,“这次来樊城支援,我还担心你是不是真的被围……没想到竟然是计策,也多亏了芝忆的空军,让战事结束得那么顺利。”

  沈芙嘉虽然签下了军令状,可她做了苦战的准备,确实没有料到刚来战场战局就结束了。

  “嗯,芝忆确实很厉害。”宓茶深有同感地点头,如果没有付芝忆,她们想要截断蹇冧的后方部队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力气、折进去多少的人手。

  宓茶不禁庆幸付芝忆能来百里谷,她道,“我一定得把她爸爸救出来,才不辜负她的努力。”

  提到这件事,沈芙嘉眸色深了两分。

  “茶茶……”她卷着自己胸口的长发,在宓茶耳畔呢喃,“你现在很缺空军?”

  “是啊,要是没有芝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芙嘉愈发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百里谷缺少忠心耿耿又专业性高的空将,付芝忆对宓茶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换而言之,在找到替代者前,付芝忆绝不能离开宓茶身边。

  “你现在那么忙,百里谷人手也紧张。”沈芙嘉柔声道,“付芝忆爸爸的事情,不如交给我来办吧?”

  宓茶离不开付芝忆,可付芝忆却随时能够离开宓茶。

  说到底,她一家的遭遇和自己的前途都被百里谷牵连,她离开禹国是无奈之举,来百里谷也多半出于无奈。

  父亲一生清白被毁、十二年监.禁,母亲差点被射杀,自己的军政前途尽毁,一家人被迫分开,远离故土——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对百里族无怨无悔、全心全意?

  就算付芝忆不计较,她的父亲也能毫不计较么?

  抛却这些实打实且无法逆转的个人伤害,付检察官清廉刚正,从政治立场上来讲,百里族是禹国的敌人、是他母国的敌人。

  付芝忆对父亲十分愧疚,如果付敬赖要求女儿离开百里族,付芝忆就算不是一口答应,也会动摇犹豫。

  十年未见,付芝忆成熟了许多,变得难以捉摸。沈芙嘉只怕宓茶把付芝忆爸爸救出来后,付芝忆了了心愿,失去留在百里谷的内因,又被父母影响,随时有可能离开百里谷。

  在宓茶找到付芝忆的代替者前,沈芙嘉绝不允许发生这种情况。

  唯一的解法,便是让付芝忆的父亲死在禹国、死在禹国人手里。

  只有这样,付芝忆才会憎恨禹国,彻底投入百里族。

  “可是你不忙吗?”宓茶扭头,看向身边温柔小意的沈芙嘉,觉得一个月不见,沈芙嘉又变漂亮了不少,“我听说你在尧国身居要职,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

  “我能有多少事,总没有百里族多的。”沈芙嘉轻柔地覆上了宓茶的胸口,“我不想你太累,况且,这些年我也时常涉足外交,对这方面还算得心应手。”

  把一个大活人从禹国的监狱里带出来不容易,可要让禹国的监狱里死一个普通人,那再简单不过。

  届时只要推说是禹国的狱卒残暴嗜虐,逼死了付芝忆的父亲,便不怕付芝忆不和禹国反目成仇。

  “由你出面,容易成为两国的外交事务。”宓茶捉住沈芙嘉的手,摇头道,“这样不好,你本来就举步维艰了,尧国在国际上也是如履薄冰。付芝忆一家是因为我受到的牵连,我有义务对他们负责。”

  她牵起沈芙嘉带着储物戒的手,放在嘴边贴了贴,“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你放心,这点事我能处理好的!”

  沈芙嘉眼眸微移。

  她要是再坚持下去,茶茶就该起疑了。

  看来郁思燕让自己养的那批死侍是时候起作用了。

  这样也好,明面上由百里族全力为付芝忆争取,以免付芝忆间接怪罪。等她后天回帝都,便发出消息,务必要让付芝忆的父亲留在禹国的土地上。

  思量妥当,沈芙嘉半瞌着眼睑,红着脸将宓茶唇边的手指屈起,温顺羞涩道,“好,我都听你的。”

  ……

  分开一个月,沈芙嘉如愿以偿地再次和宓茶睡在了一起。

  今晚的宓茶有些冷淡,她直愣愣地平躺着,不像从前那样埋在沈芙嘉怀中。

  沈芙嘉猜测这大约是因为宓茶的身体还有些难受,遂安分地依靠在宓茶身侧。

  她不知道,这不仅是这一个月来自己第一次和宓茶睡的觉,也是这一个月以来,宓茶第一次超过三个小时的睡眠。

  自战事起来后,百里族长便再没有过安眠了。

  月上中庭,一阵轻微的呻.吟惊醒了沈芙嘉,她迅速睁眼,房中没有第三人,呻.吟源自她的身边。

  “茶茶?”

  床上的宓茶深深皱着眉,身上出了不少的汗。她难耐地低吟,面色极为不安,两侧的手指不断虚握,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茶茶…”沈芙嘉轻轻推了推她,着急地去碰宓茶额头,那里冰凉一片,并未发烧,反而有些体温过低。

  宓茶口中发出了模糊的呓语,支字不成句,沈芙嘉听了一会儿,什么内容都没听出来,只听出了宓茶的痛苦之情。

  “茶茶!茶茶!”她提高了嗓音,倏地,宓茶猛地睁眼,从床上霍然坐起。

  她剧烈地喘息,像是在水下憋闷了许久,后背的睡衣被汗打湿,参差不齐地短发黏在了脸上,那双眼中瞳孔涣散,一副受惊的模样。

  “茶茶,你怎么了?”沈芙嘉拉住她的手腕,焦急地看着她,“身体不舒服吗?”

  被沈芙嘉触碰的刹那,宓茶骤然一颤,像是被火烙烫,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才慢慢缓了下来。

  “我没事……”她用另一只手撩开粘在眼前的碎发,呢喃着,“只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

  宓茶盯着下方的被褥,沉默不语。

  沈芙嘉反手打开房中的暖灯,下床给宓茶倒了杯温水。

  宓茶接过,低低地道了声谢谢。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见了血色的沼泽,梦见了无数的尸骨,但这一回,她没能自由自在地随意飞行。梦境中,在她刚踏出第一步时,迷雾朦胧的沼泽下突然伸出一只骨爪扣住了她的脚踝。

  那骨爪死死地抓着她,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的脚腕捏碎,那样的力度让宓茶无端感受到了浓烈的恨意。

  这一只骨爪后,紧接着,沼泽里伸出了第二只、第三只……密密麻麻的白骨从血色的泥沼中伸出,抓住她的身体各部,将她往地下拖去。

  她极力挣扎,一条小腿被它们扯断,露出了和骨爪一样森白的骨头。

  宓茶闭了闭眼,回想起了斧头劈断膝盖时的触感,整条腿冰冷发麻。

  见她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苍白,沈芙嘉担忧不已,坐在了宓茶身边,尽可能地抱住她。

  她不该忘了,这是宓茶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直面血光。

  两人静静地拥坐着,宓茶一声不吭,沈芙嘉便只默默地揽着她。

  屋内寂静了良久,直到窗外透出了一抹曦光,床上的宓茶才恢复知觉般地动了动手指。

  她对着沈芙嘉道,“我没事,去洗个澡,你再睡一会儿吧。”

  说着,她掀开了被子,往浴室走去。

  沈芙嘉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具行尸走肉,没有神光。

  等宓茶从浴室里出来后,她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一见她出来,沈芙嘉立马起身,“茶茶,你要去哪儿?”

  “我去运动一下。”宓茶拉开门,回以一抹灰白色的笑,“你休息吧。”

  那笑容让沈芙嘉心里堵塞一片,哪里睡得下。

  她紧跟着宓茶出了门,偷偷跟在了她的后面,以防宓茶有危险。

  沈芙嘉知道王级的牧师是能感觉得到她的,可宓茶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并没有回头。

  宓茶一路走,那背影像是离了群的大雁,在荒芜萧瑟天地间兜兜转转,原地盘旋。沈芙嘉一路尾随,跟着宓茶去了营地外。

  在灰蒙蒙的北方早晨里,宓茶找了颗秃树,两百米外,对着树上的枝杈开枪。

  她的准头不好,控制力也差,开了两次火,能力就把手中的枪给冲炸。

  那双握着枪的手被炸得鲜血淋漓,可不一会就又完好如初。

  每一把枪在她手上坏了后,她便发一会儿呆,好似不能理解这枪为什么坏,又好似迷茫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接下来又要干什么。

  许久,她才将坏了的枪放在一旁,再拿一把新枪出来继续练习,不一会儿又被炸得满手失血,于是又换一把。

  沈芙嘉咬着唇,她揪心得双眼酸热。宓茶十次里打不中两次,她的瞳孔涣散无神,根本无法瞄准目标。

  边境的北风过了两轮,天还是阴沉沉的,今天的太阳没有起来。

  当第十次换枪时,沈芙嘉再也按捺不住。

  她冲上前,抢过了宓茶手里的碎枪,制止宓茶给新枪上膛的动作,紧紧捂住宓茶的双手,哽咽道,“茶茶,别练了、别这样……和我回去好不好……”

  宓茶顿了一下,她像是才意识到沈芙嘉来了似的,怔怔看了一会儿她俩交握的双手。

  她手上的血把沈芙嘉也一并染红。

  “嘉嘉……”许久,她沙哑地开口,道,“我梦见他们去找妈妈告了我的状。”

  沈芙嘉一怔,抬眸看她。

  宓茶盯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口中呢喃道,“妈妈说,我不是个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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