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 第三百八十三章_E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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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3 章 第三百八十三章

  [欧巴]

  宓茶已经感知到沈芙嘉来了,她僵在床边,只来得及把女人躺皱地床单捋平,试图假装这里没有人躺过。

  她弯腰拉着床单,清脆的反锁声一落,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房中。

  宓茶心虚地不敢回头,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片刻,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覆来,圈着她的腰。

  “百里大公……”女人倚在了她耳畔呵气,像是刚刚那人做的一样,“是这个样子么?”

  宓茶连忙转身,“嘉嘉,你听我解释……”

  她话开了个头便说不下去了。

  “解释什么?”身后的女人衣衫半褪,莹白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露于空中。

  再往后看,她的长裤落在了远处,侧开的衣衫下是修长的双腿。全身上下唯有一条腰带松松地拴着衣服,一动便能脱落。

  沈芙嘉呵出一口白气,指尖抚上了自己的肩,薄唇半启,“大公,夜深露重,还请赐衣给臣。”

  宓茶顿时宕机。

  她还是听见了……

  “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她慌忙解释,连手脚都用上了,磕磕巴巴道,“他们说首相送了礼物,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礼物,而且我还推不动她,不是我…”

  她这无措的样子一下子就让沈芙嘉心软了,她当然知道宓茶不是故意的。

  茶茶这样好,怎么可能会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在一起,都是首相和那贱人的错。可沈芙嘉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

  “是么,”沈芙嘉挑着眉,“可我看见,她身上披了你的衣服。”

  “因为她穿成那样……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大晚上穿成那样出去……”宓茶气弱极了,“而且那件衣服是郁姨给我新买的,我一次都没穿过……”

  沈芙嘉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要是我也想要你的衣服呢?”

  “没问题!”宓茶马上道,“你想要哪件都可以!”

  沈芙嘉回眸,那双桃花眼眼角氤氲上挑,她倾身,食指顺着宓茶的脖颈缓缓滑下,嘴唇贴近了她,“我要这件——你身上的这件,现在就要。”

  “好。”宓茶抬起手就脱。

  沈芙嘉愣了下,她怎么一点都不害羞。

  “给你。”宓茶脱了黑色的旗袍,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内衣,目光坦荡地看着沈芙嘉。

  沈芙嘉鼓了鼓脸,指责道,“你对着她脸红,对我不脸红!”

  “我们十七岁的时候就一起洗澡了,”宓茶道,“你忘记了吗?”嘉嘉早就看过她的身体。

  “这不一样!”沈芙嘉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搭上了自己露出的锁骨,“那你为什么看我会害羞?”

  宓茶的眸光躲闪了起来。

  沈芙嘉尝到了滋味,她拉着宓茶的手覆上自己的心口,拖着桃花雨露般的鼻音,问她,“说呀。”

  宓茶的脸颊逐渐升温,她左瞄右瞥地躲避沈芙嘉的视线,半晌,才低着头小声道,“因为你好看……”

  “她不好看吗?”沈芙嘉追问。

  “你特别特别好看。”

  沈芙嘉弯眸,眸中的阴翳一瞬间被扫得干干净净。

  “所以——你不否认她好看吗?”

  宓茶蹙眉,认输地看着她:坏心眼,别这样挑她的刺。

  沈芙嘉再不忍逼她了,本来就是别人的错。

  她扯下自己快要落地的衣服,裹去了宓茶身上,让宓茶被她的气息包裹,“那要亲亲。”

  宓茶搭着沈芙嘉的肩,扬起下巴朝她脸颊亲去,却在即将触碰的刹那,被沈芙嘉一歪头,吻上了双唇。

  那双桃花眼里凝着雾气和半分娇嗔,与宓茶的唇齿间撒娇呢喃,“大公,我全身都冷……”

  宓茶一瞬间脸色爆红,怎么这茬还没有过去。

  她们深深浅浅地拥吻,在软倒在床上时,沈芙嘉撩起一头月下溪涧般的长发,取出了一条黑色的项圈反手待在了脖颈上。

  “这是……”宓茶惊愕地看着她脖子上的choker,没有想到那么多年过去,它竟然还在沈芙嘉身侧。

  沈芙嘉抿唇,她坐在宓茶的身上,纤纤食指拨弄着项圈下的小铃,晃出沙沙声响。

  “大公,”她俯视着她,眼角、两腮绯红如桃,用泥泞的声音开口,“人家,也有铃铛。”

  沙沙叮叮——

  咿呀作响——

  宓茶趴在床上,双颊红扑扑地平复呼吸。

  沈芙嘉躺在她的身侧,翻来覆去地玩宓茶的手。

  这两天宓茶跟她学剑,每次学完手上都有些许磨损,可不等这些磨损变成剑茧,皮肤便自愈如初,永远绵软光滑。牧师果然不同。

  “你怎么突然来了?”宓茶靠在她肩头轻喘,一头白发散开,和沈芙嘉的黑发交织相缠。

  沈芙嘉拨了拨,让两人的头发更加混合在一起。

  “你明天就要走,我今晚想见你。”她有点委屈,“没想到你已经美人在怀了。”

  “那只是个意外!”宓茶郑重强调,“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首相要送我一个女人——”

  说起这事,宓茶皱着眉,疑惑不解,“为什么会是女人呢?”

  沈芙嘉视线微移,心虚了一下。

  她选择不告诉宓茶背后的原因。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她立刻故作不满地转移话题,“你给了她衣服,还没有把她赶出去,你是打算让她住在这里?”

  “你别气,我只是来不及处理。”宓茶给沈芙嘉顺气,复又询问道,“要是我把她送过去,首相会为难她吗?”

  沈芙嘉双唇一抿,心中愈发恼火。

  茶茶竟然这么关心那个女人——那种女人哪里好了,轻佻、放荡,一副狐媚相,不知道和多少人上过床了,看着就是个烂货。

  茶茶喜欢的是她仙逸清高、柔情似水的模样,她便一直维持至今,好好当一个月中仙子。为了保持在茶茶心中的形象,她连在床上都忍着躁动,压抑着言行、控制住表情,两三次便假意满足。

  茶茶要是喜欢那种类型,她可以做得比那个女人好千倍万倍!何必去注意那种货色?

  沈芙嘉牙根麻痒发酸,面上只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可真是关心她。”

  “她和我无冤无仇,我只是不想她因为我受到伤害。”宓茶搂着沈芙嘉的肩,用脸蹭她,“你别多想嘛。”

  沈芙嘉怎么能不多想,她恨不得立刻将那女人身上的宓茶衣服扒下来,把她赤身裸体地丢去闹市游街。

  可这些话沈芙嘉绝不敢诉诸于口。

  她是风光月霁的沈芙嘉,是对谁都笑脸相待的温柔女性,绝不会大吵大闹、乱发脾气。

  她盘算着拿乔的火候,在适当的时候收手。

  适度的造作可以让恋人重视她的感情需求,但一直使性子则会显得她心胸狭隘,让茶茶不快。

  没必要为了个无足轻重的贱人磨损她和茶茶的感情。

  她遂轻咳了两声,放软了语气,“你放心,那人是名五级的能力者,首相是惜才的,不会对她怎么样。”

  “那就好!”宓茶安心了,“明天一早我就让她回去。”

  明天一早,回去的不止是那个女人,还有宓茶。

  沈芙嘉不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让宓茶的心情也跌了下去。

  “我不知道。”她说,“击退北清后我会来一趟帝都,可向丰君汇报完之后就又要回到驻地。”

  百里族要肃清北境、盘踞北境,日后大约会和尧国进水不犯河水,只要尧国不对百里族起意,她们便不会南下了。

  沈芙嘉眸中划过低落。

  看来她只能加紧催促钦荆正,让他尽快对皇位出手。

  尧氏被灭的那一天,就是百里救驾有功、入驻帝都的那一日。只有到了那时,她们才能永远不分离。

  “你要是想我了,就和我联系。”宓茶摸了摸沈芙嘉的鬓角,又道,“当然,我也会联系你的。”

  沈芙嘉握住她的手,“只要北方还打仗,我这个武装部长就得负责调配军资,我会争取亲自运送,想办法来见你。”

  让宓茶深入帝都十分危险,只能由她去见。

  宓茶仰头,吻了吻沈芙嘉的下巴,“我等着你来。”

  她心里想着,等百里族把尧国北境全部封锁之后,就将沈芙嘉、柳凌荫和童泠泠接过来,省的她们在尧国周旋、受苦。

  情话告一段落,沈芙嘉今晚来,还有一个原因。

  她想了解宓茶的布局。

  “我刚刚来的时候,听首相说齐国总理引咎辞职了。”沈芙嘉搂着宓茶的腰,小心委婉地尽量避开她的伤处,“是百里族吗……”

  “是。”宓茶在沈芙嘉颈窝处点了点头。

  不只是齐国,百里族致力于将一切参与灭族的官员拉下台,以报族人的在天之灵。

  “族中大家是怎么想的?”

  这是沈芙嘉第一次私下和宓茶谈论百里族的事务,前几天宓茶不说,她也不敢多问,害怕让她伤心难过。

  “族中的弟子们想要将那几国的百里族资产通通撤回来。”好在宓茶远比沈芙嘉想象的坚强,在谈及此事时,脸上并没有太过感伤。

  她道,“牧师是珍稀资源,如果我们的牧师院一夜之间从它国拔.出,对于那些国家来说,是场不小的打击。”

  沈芙嘉抱紧了宓茶,“他们做事之前,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想关押了国内的百里牧师,等灭了百里族后再将他们收编,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宓茶埋在沈芙嘉怀里,她沉默了片刻,良久,道,“我……否决了这个提议。”

  沈芙嘉低头看她。

  “百里族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把资产从各国撤出,伤了各国,也伤了我们。”宓茶叹道,“何况,这也伤不到我们的仇人。”

  没了牧师院,遭殃的只是平民。计划灭族的那些达官显贵,身边有的是私人牧师。

  这么做意义不大,顶多让他们不痛不痒地被骂两句。

  “外谷的几个老总也和我提了几个提案,愿意联合整垮九国经济。”

  同样被宓茶否决。

  即便是经济大萧条时代,有钱人也一样挥金如土,受苦的只是平民百姓。

  “茶茶……”沈芙嘉低吟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向谁去报呢……”

  宓茶眼中露出了茫然。

  她的仇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以国家为单位。

  谁又能代表国家?

  领导者们?

  可他们之所以能够发动战争,完全是仰仗全国人民的税收和参军的军人们。如果没有群众的支持,他们根本无法对百里族造成半点损伤。

  那一国百姓?

  可元首们在决定开战时,又何曾问过百姓的意见?又有几个百姓愿意拿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去供国家实行侵.略暴行?

  宓茶恨着、怨着,却不知道该恨谁怨谁了。

  沈芙嘉看见了她的迷惘和悲伤,她贴近宓茶,收紧了手臂,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宓茶还能这样体贴善良?

  沈芙嘉见过禹国的愚民是如何咒骂百里族的,宓茶根本不需要去在乎那群贱民的感受。

  她忘记了吗,她和她的亲人们是如何被痛骂的?至今禹国国内还有人自发地砸碎百里牧师院的玻璃。

  她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顾及他们,为什么不想把他们血祭英灵?如果是她最重要的人被杀——如果茶茶被杀,沈芙嘉必不惜一切代价,以千万倍的头颅祭奠宓茶。

  可宓茶的脸上,只有哀伤和痛苦,却不见滔天的仇恨。

  这让沈芙嘉觉得自己越来越肮脏,越来越不配触碰她……

  宓茶埋在沈芙嘉的怀里,隔绝了外室的严寒,两人相拥了一晚,皆不知是何时睡过去的。

  第二天早上,宓茶再不敢亲自去见那位“姐姐”,只吩咐下人叫她回去。

  沈芙嘉和百里族一席人吃完了早饭,便各自启程。

  “告诉凌荫,”宓茶透过车窗冲沈芙嘉摆手,“我等着她来边境!”

  等柳凌荫身体养好,沈芙嘉便向皇帝举荐她带兵北上,那时柳凌荫便能和宓茶相见,现在她们还是尽量保持距离为好。

  沈芙嘉应了声好。

  她目送着车子离开,宓茶的车子每远去一寸,她的心神便被扯去一寸,一点点地全都依附在了宓茶身上。

  她们才刚刚相见,现在又要分别……

  那双桃花眼微敛,沈芙嘉掐着掌心,警告自己,不要任性撒泼,不要给茶茶添麻烦,不要惹她不耐烦。能再和她相聚,已经是不可多求的幸运了。

  “沈大人。”

  车子已望不着影,一声娇媚的声音在沈芙嘉身后响起。

  她脸上的寞落顿时收敛,微笑着转身,看向站在自己后面的女人。

  “我要去首相府,你呢?”她问。

  女人已经换上了普通的衣物,她摇头,“我留在这里。”

  沈芙嘉弯眸,“百里大公叫你回去,你要留在这里?”

  “昨天一试,百里觅茶这人单纯心软,我要真是这么走了,她也就把我忘了。我在这里等她回来,她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处罚。”女人扬唇,信誓旦旦道,“麻烦您带话给首相大人,奴定不辱使命。”

  沈芙嘉笑吟吟地应道,“好。”

  她坐上车,看着女人重新迈入百里府,首相安插的奴仆在百里府的大门口对她卑躬屈膝,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尊荣。

  “把珠宝商和我的服装设计师叫过来。”沈芙嘉坐在车上,对着开车的小慧道。

  “年前不是刚来过一回吗?”小慧浑然不知地说,“部长,您又缺衣服了?”

  沈芙嘉笑笑,没有答话。

  女为悦己者容,从前和现在可不一样。

  再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天天看着也会腻,她得多备几种风格的穿搭,以免失趣儿。

  车子被堵在了半路,小慧正要申请空中车道,沈芙嘉便开门下车,“你先走,我一会儿回来。”

  “您要去哪里?”小慧问。她回头,沈芙嘉已下车离开了。

  她暗自回了百里府,从后门悄然进入。

  凭借四级下阶的等级,沈芙嘉很容易避开这府里的人。不用刻意寻找,光是闻着那股骚味她就找到了女人所在的房间。

  推门进入,房中的女人警觉地喝了一声“谁!”,一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沈芙嘉。

  “沈部长,您怎么回来了?”她收敛了敌意,颇为意外。

  沈芙嘉反手关门,在将门严严实实地反锁后,在房间布下了隔音结界,接着才朝女人抬步走来。

  她脸上是一贯的浅笑,可那双眼眸里的神色让重剑士莫名的寒噤。

  “您…”刚问出口半个字,女人脸上便火辣的一疼。

  她措不及的地被扇到了地下,左脸上带着四道指甲划出来的血痕,将那张妩媚的脸彻底划烂。

  四级剑士的力量之大,让她耳朵嗡鸣,站不起身。

  不等她怒气汹汹地质问沈芙嘉发什么疯,头皮便是一痛。那头华丽的长发被沈芙嘉扯在手中,女人的后脑勺随之狠狠撞上墙壁。

  一股嗜骨的寒意在房中升起,沈芙嘉右手扯着女人的头发固定,左手抽出了冰嗜,从女人的鼻梁往食道刺了进去。

  贱妇——

  那双在宓茶面前缱绻多情桃花眼此时漆黑无光,阴沉嫉恨地盯着女人的脸,连半句惨叫都未让她发出。

  冰嗜贯穿了女人的头部,捅进了喉咙。从脸开始,那婀娜的身体一块块收紧、发皱,变成了可怖的褐绿色。

  她拼命挣扎着,可喉咙被冰嗜冻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为一具干尸,惊恐至极的神情随着生命力的流逝而扭曲,永远烙在了她的脸上。

  五级重剑士的生命力迅速流入沈芙嘉体内,她闭眼吸收,舒适地喟叹。

  三年半了,她终于又进阶了——

  待彻底吸收完女人的精华,沈芙嘉收回了冰嗜。右手一松,干瘪如树皮的尸体从墙上滑落。

  沈芙嘉嘲弄地掩唇,脚尖碾了碾女人的胸口,将脆弱的皮肤和枯黑的胸骨一并踩碎,压得那本就暴突的眼珠也滚落下来。

  真是的,送来这么个丑八怪来,也不怕倒了茶茶的胃口。

  她终于是身心舒畅了,右手一挥,将一地的残渣收入储物器里。

  一回头,沈芙嘉看见了挂在衣架上的醒目外套。

  她眉梢一挑,抬步走去,将衣服一把扯下。

  什么东西,还给她来孙策收服太史慈那一套。

  将衣服收入储物器中,沈芙嘉转身离去。

  她回到车上时,小慧被堵得才前进了一公里。

  透过后视镜,她好奇地问道,“部长,您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高兴。”

  那张柔美的脸白里透红,像是桃花被雨露滋润了一般,分外美好。

  “没事。”沈芙嘉支着下巴,弯眸道,“走吧,申请空中车道。”

  “哦,好。”

  翌日

  首相府内,听了汇报的钦荆正深深拧眉,“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沈芙嘉站在他身边,温顺地帮他研磨,“百里大公走的时候,府里的下人还见过她,那必不会是百里大公动的手,何况她这次去尧北,把整个府里的百里弟子都带走了。”

  她斟酌着猜测道,“不是百里大公——那府里除了义父的人,就只剩下保皇派了。”

  “尧庆丰……”钦荆正眯眸,“不,他没有这个胆量,只可能是柏长安那个老家伙。”

  沈芙嘉将墨棒搁在一旁,低眉顺眼地附和道,“女儿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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