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_E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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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欧巴]

  省赛结束,除去回百里谷的宓茶、沈芙嘉,其余几人也开始了她们的假期。

  慕一颜和柳凌荫留在了宿舍,但在学校里一天到晚见不着她们的面,购物、美容、吃喝玩乐还有spa都被她们在了清单上。

  付芝忆回了趟家,在她爸妈来看过复赛之后,她打算回去和家人好好谈谈心。

  陆鸳受够了闻校长定的健康食品,和付芝忆一样选择了回家。

  力百货街还是那样的老旧破烂,街上三教九流的力者都有,在这条老街上,最老、最破烂的,当属陆鸳的家。

  掀开棉毯帘子,陆鸳迈入了二层楼的小木屋,陆酉纹难得地没有睡觉,正在工作台前制作辅助器。

  “我回来了。”她姑且打了声招呼,接着便『插』着口袋往二楼走去。

  意料之外,沉浸在工作的男人忽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房低沉地响起,他没头没尾地道了一句,“缺钱么。”

  陆鸳踩在第一阶台阶上的脚一顿,扭头看向了自己爸爸。

  陆酉纹用黝黑的手指在他乌黑的抽屉里翻拨了一阵,找出了个的螺帽,金属零件在木头上滑动的声音和他的说话声,分不出哪个更沉。

  “你学的妈妈请我去她们家做事,”他简单解释了一句,注意力依旧停在面前的工作台上,“你缺钱么。”

  学的妈妈……陆鸳稍作索便明了过来,这大概指的是百里夫人。

  省赛时陆鸳没有上场,但陆酉纹依旧去看了,他看的不是陆鸳,而是宓茶。

  随着陆鸳马上进入大学,各项开支逐渐增大,这么一间无人问津的小店,哪怕不必交房租,也勉强维持最低活开销。

  给百里觅茶打造了那一对对戒之后,百里家的人便找上了门来,邀请陆酉纹进入百里谷,待遇一切好说。

  按照陆酉纹的『性』格,他必然拒绝,但女儿渐长大,他不得不为女儿做考虑。

  去看宓茶,就是去看看百里出来的子弟到底如何,如果是一帮嚣张跋扈的酒囊饭袋,那即便百里夫人价格开得再高,陆酉纹也不会为百里服务。

  “不缺。”陆鸳快回答了陆酉纹的问题,她继续朝着楼上走去,走了三阶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你缺钱么?”她问。

  陆酉纹:“不缺。”

  “那你不招个短工,给她点钱。”

  陆酉纹:“不。”

  一个月都未必有一单意,他自己单干都闲得发慌。

  被拒绝后,陆鸳也不纠缠,继续踏着台阶往上走去。

  在陆鸳回到家里的时,严煦也回到了h市的家。

  这届大赛格外阔绰,获得省赛冠军就领十万块钱的现金奖金,她分到了一万二,这些钱她全拿回去补贴了家用。

  虽然现在家里已经没什么大的开销了,但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家里需要钱”的想根深蒂固在了严煦脑。

  严煦的妈妈还在公司加班,妹妹严清回到了家里。

  严煦在浴室洗澡,严清一回来就看见了桌上鼓鼓囊囊的信封,她好奇地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又放回了原位。

  严煦洗完澡出来后,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看普法节目的妹妹,她一边擦拭沾了水的眼镜,一边朝着冰箱走去,问道,“回来了?妈妈今天晚点回来,晚饭你想吃什么?”

  “烤全羊。”

  “没有。”严煦将冰箱拉开,“西红柿鸡蛋面么?”

  “我随便说说,”严清并不执着于烤全羊,“反正姐姐也会做西红柿鸡蛋面。”

  严煦打开了煤气灶,快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

  严清从小学期便立志报考法学院,但由于父亲有过刑事案底,因此严清的梦想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梦,尽管如此,这么年来,她依旧爱看法律相的节目。

  严煦不像妈妈一样,要求她坐到桌子旁来吃,直接将面端到了电视机前,“尝尝够不够咸。”

  “哦。”

  伴随着吸面条和电视机里主持人朗读法律条文的声音,严煦瞥了眼身旁的妹妹。

  两个月不见,严清似乎又长高了些。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最近学校里怎么样?”

  “一般。”严清挑起了一柱面条,仰头看着它被拉到长,“你呢?”

  “一般。”

  对话结束,空气又剩下了电视机的声响。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了,准备的怎么样。”严煦努力想出了个新的话题。

  “保送上周就结束了。”严清不喜欢吃西红柿,但她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是奖学金比较高的一所学校。”

  严煦一噎,咳嗽了两声,“对不起,我一时没想起来。”

  “没系,姐姐比较忙。”严清并不在意。

  妹妹这种习惯了的态度,更让严煦心里不是滋味,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之前太忽视你了。”

  严清咬面条的动作一顿,那双比严煦圆润一些的黑眸望向了严煦,“怎么了,你马上就要被抓走了吗?”

  “什么?”

  她别有深意地看向了餐桌上那厚厚的信封,“是自首前对家人的忏悔么。”

  严煦一时语塞,看来她平常确实和家人交流太少了,至于她稍微一表达心,就显得十分突兀。

  正要和妹妹解释那些不是非法所得,手机却响了起来。

  严清扫了一眼,“又是那个陆鸳?”

  严清抬手,示意妹妹稍等,按下了接键。

  电话甫一接通,对面便传来一声,“明天,老时间,老地方。”

  “……”这话说得像是黑『色』交易接头,严煦瞧见,妹妹打量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高深莫测,“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老时间老地点。”

  “讨厌啊煦酱,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吗。”对面传来了毫无感情的棒读声,严煦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她闭着眼,忍受着陆鸳偶尔的不正常,“说人话。”

  “下午两点,万达。”

  “我们根本就一起没去过万达!”哪来的老地方!

  “我为这么说会让我们显得有默契。”

  “不需要。”严煦准备挂断了,“明天我要在家里陪我妈。”

  “别那么绝情,”陆鸳慢吞吞地开口,“我给你找了个画图纸的兼职,一张丁级图纸三百块,丙级一千。”

  严煦脸上的不耐立刻一收,“的?”

  刚打算进一步详问,耳旁却剩下“嘟嘟嘟——”的声响,严煦拿下手机一看,电话已被挂断。

  再用微信拨回去,谁成想到,陆鸳居然已经把她删了。

  看来她是非要让她去万达不了。

  正忖着,小臂忽然被一微凉的手搭上,严煦一怔,回眸便见妹妹一本正经地望着她,“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和那种奇怪的女人断了联系吧,你还有光明的未来——大概。”

  严煦头疼。

  她仿佛见到了两个陆鸳。

  翌下午,严煦如约去了万达,她鲜少来这种娱乐场所,上一次来还是被e408七人拉着庆祝回归。

  在偌大的广场前,她环视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陆鸳的人影,正打算把陆鸳添加回来,问问她在哪儿时,e408的小群里有人@了她。

  陆鸳:@严煦,四楼,游戏厅。

  这种被准确预判的感觉有些让人恼火,好在这些年严煦已经习惯了,她依言上了四楼,游戏厅里爆炸般的音乐吵得她脑神经发疼,在一众五光十『色』的游戏机当,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娃娃机前的陆鸳。

  陆鸳穿着一身t、牛仔裤加发黄的球鞋,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双眼正盯着机子里的塑料小人——用专业术语来说,这些叫做手办。

  陆鸳没有注意到严煦,倒是陆鸳身旁的女注意到了她,冲着她挥了挥手。

  竟是秦臻。

  严煦走到了两人身边,就见秦臻的手拎着两大包的手办盒,她见到严煦后,打了声招呼,陆鸳这才发现了她。

  “我来了,你说的工作在哪里。”严煦不和陆鸳废话,直奔此行主题。

  “别急。”陆鸳控制住摇杆,像是二流子叼香烟似地叼着棒棒糖,说话的声音因此有些含糊,“等我把币玩完。”

  严煦一低头,就见陆鸳身旁的篮子里还有满满当当地大半篮。

  “谁让你来得那么晚,”陆鸳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严煦一眼,对她的腹诽了如指掌,“我等得太无聊了。”

  严煦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间指向13:58。

  秦臻无奈一笑,劝慰道,“应该快了。”

  毕竟是陆鸳帮了自己大忙,严煦便老老实实地在一旁静候,她看着陆鸳将一个个游戏币投进去,里面的盒子一个个掉出来,按无虚发,十分钟后,机子已是空无一物,秦臻手上又了个装盒子的大纸袋。

  陆鸳起身,打了个哈欠。

  严煦问,“结束了?”

  “腻了。”拿起还剩下半篮的游戏币,那重量将柔软的塑料筐压得微微下陷。

  她走向一旁的传统街机,一手投币,一手娴熟地转动椅子,坐了下来,嘴里喊道,“秦臻,我渴了。”

  “你要喝什么?”秦臻看了眼严煦,将手的纸袋放到了地上,示意请她看管一会儿。

  “雪顶咖啡。”

  秦臻点了点头,表示明,二话不说地转身去买,这样的任劳任怨看得严煦有些纳闷,秦臻又不欠陆鸳的,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言计从?

  “这就是人家受女欢迎的原因啊。”陆鸳悠悠开口,一如既往地明严煦心所想。

  “这么做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严煦不明,秦臻为什么要这么浪费自己的时间。

  “因为慕一颜想让秦臻陪她逛街,两害相权取其轻。”

  “你倒是有清醒的自我认知。”陆鸳确实算得上是一害,“但你也不该这么使唤学。”

  “她来都来了,我总不好意让她干看着。”按键被陆鸳敲得哒哒作响,严煦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游戏比抓娃娃要耗时了!

  严煦低头,看着秦臻提着的三大袋手办,不禁好奇,“和慕一颜逛街那么痛苦么?”难道慕一颜会比陆鸳还要恶劣?

  “不好说。”陆鸳敲打得更快了,“不过她前和慕一颜出去,除了提包还需要附和赞美,兴致上来了,慕一颜还要给在她身上玩奇迹暖暖……起码我不用别人夸,有机器的喝彩就够了。”

  严煦不知道奇迹暖暖是什么,但起来确实挺糟糕。

  “你还要玩久?”看着一点儿没少的游戏币,严煦深深怀疑,这的被陆鸳玩完么?

  “看我什么时候困,这里得是赚币的游戏,没钱了再玩回来。”

  “那还有完没完了!”

  陆鸳盯着屏幕,嘎嘣一声咬碎了糖球,“不行啊煦酱,不在和女孩子出来时表现得不耐烦。”

  巨大的背景音乐和五颜六『色』的各种彩灯,闹得严煦的头嗡嗡作响,她『揉』了『揉』太阳『穴』,“你就不换种安静的东西玩么。”

  “你看,所你才不受欢迎。”陆鸳下巴一指装着游戏币的篮子,“知道慕一颜为什么喜欢和秦臻逛街么,因为和秦臻出门,不管买什么,都从来不用花一分钱。啊……早知道我应该约她去售楼处才对。”

  严煦深吸了口气,耐心告罄,“我回去了。”

  拿着咖啡回来的秦臻和她擦肩而撞,她见严煦面『色』不虞,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严煦瞌了瞌眼睑,“是不想再平浪费时间了。”

  秦臻闻言,笑道,“我陪你去书店逛逛怎么样?”她将手的咖啡放到机子的平台一角,又把地上的纸袋收进了储物器,对着陆鸳叮嘱道,“你这边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陆鸳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有没有见,秦臻默认她是见了的。

  交代完了事项,她转身,对着严煦道,“走吧。”

  严煦有些意外,这一刻,她倒是的明了,秦臻为什么那么受女孩欢迎。

  两人走出了游戏厅,离开那片炸耳的音乐后,严煦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不少。

  秦臻凑到她的身旁,低声道,“陆鸳一直没上场,决赛又出了那种事,她心里不太高兴。”

  严煦闻言,回头望了眼后方叼着糖、面无表情打着游戏机陆鸳,她还没发现原来陆鸳在不高兴——她一直都是那张面瘫脸,看不出情绪。

  “接下来去首都就更紧张了,有这个机会让她放松一下。”秦臻理解地笑了笑,“我猜接下来她也不会再找你了。”

  “但愿吧。”严煦叹了口气。

  进了书店,时间变得快了起来。

  严煦挑完了自己想看的书后,瞥见秦臻手抱着本《国王寻乐》。

  她挑眉,讶异道,“戏剧?”

  秦臻一愣,反应过来严煦在说什么后,翻了翻手的书,笑道,“对,也是歌剧《弄臣》的原着。”

  “高少有人会喜欢这些。”

  “弓箭手要保护视力,所我少看电影电视剧。”秦臻解释道,“歌剧、戏剧是我为数不观赏的娱乐项目。”

  “原来如此。”严煦了然地点头。

  “你也喜欢?”秦臻问。

  “我对文学艺术没什么共鸣。”严煦摇头,她手拿的是最新一期的物杂志。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个小时后,陆鸳自己来了书店找人,三人吃了顿陆鸳热爱的快餐后,这一天的娱乐宣告结束,秦臻回了自己的家,严煦则终于跟着陆鸳去她此行的目的地。

  “就在我家隔壁的隔壁。”陆鸳给严煦找到的老板是她爸爸的竞争对手——名上的竞争对手,事实上,因为陆酉纹的意太过冷清,没有辅助器店的老板会将他视为意上的敌人。

  “他说了你是锦大学之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陆鸳停在了她口的店铺前,还没有进去,隔着玻璃门便见到里面三三两两的顾客。

  店面的装潢简约,黑为主,又因为定制的自由度高,因此受年轻人的喜爱。

  陆鸳推开了门,立刻有店员热情地迎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够帮到两位?”

  “我朋友想来这里的打工。”陆鸳指了指身后的严煦,“她是个八下的法师。”

  “哦,原来是您。”店员侧身,“那您直接去后面吧,老板就在办公室里。”

  严煦颔首,“谢谢。”

  “你自己去吧,”陆鸳『插』着口袋站在没动,目光落在了展示柜的储物器上,“我在外面看看。”

  “好。”严煦点头,自己进入后台去找店老板。

  锦大的招牌在哪里都好用,对方看过了她的资格证后,当场与严煦签订了劳务合。

  “我们大分的订单都发在群里,你如果有空接的话,就下载下来,画完寄过来,我们收到图纸之后,会给你打钱。”

  目前严煦所绘制的图纸在丙级下,如陆鸳昨天所说的价目表一样,这里的薪酬确实高。

  严煦出来时,陆鸳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柜子里的一条项链,见严煦出来,打了个哈欠,“妥了吗?”

  “嗯。”

  “那走吧。”她推开门,严煦回家的路与她有不到百米的相路段。

  这段路上,严煦对着陆鸳道谢,“谢谢你帮我介绍工作。”

  “不客气。”陆鸳踢了颗石子玩,“你赚了钱,我就个经济来源。”

  “……”严煦刚升起的一点感激立刻灰飞烟灭。

  “你什么时候返校?”她换了个话题问。

  “三十一号吧,也不躺太久。”

  “我也差不。”严煦瞌眸,她眼有两分未尽的担忧。

  陆鸳明她在想什么,“放心,有宓茶在,沈芙嘉出不了事,百里谷那种地方,死人都给治活了。”

  “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严煦抿了抿唇,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让她放心不下,她皱了皱眉,“希望她们早点回来。”

  “这几天的群聊里,她俩的状态挺正常的。”陆鸳一脚踢飞了石子,“宓茶比你我都要靠谱,出不了事。”

  她们走到了岔路口,夕阳渐落,到了分别的时候,严煦收敛起情绪,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今天总归是谢谢你。”

  陆鸳点头,“不客气,给介费就行。”

  她本为严煦会扭头就走,不料,严煦抬起了手,储物器闪过一道蓝光,一本书落在了她的手上。

  “今天在书店看见的《南域亡灵图鉴》,四月份协刚刚出版的,给你买了一本。”她将书递给了陆鸳,唇畔流『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给,介费。”

  严煦难得笑,这笑容既像是感激,又像是她终于防住了陆鸳预判的小小自得,不管怎样,这笑容里,善意的成分更大一些,她是心感激陆鸳的帮助。

  陆鸳接过了严煦手的书,低头看了眼封面,小声的啊了一声,“这本已经过时了,我早就有了,不折现?”

  严煦脸上那微不察的笑容顿时一收,她恢复了冰冷无情的脸『色』,扭头就走。

  陆鸳望着她大步离开的模样,抱着书,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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