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欧巴]
间沙漠。
宓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她们和方琴对战时曾跑过夜间的地图，二模抽到的则是间的沙漠。
夜晚和白天的沙漠差别极大，光是温度就相差四五度。
408是正午进的考场,阳光最烈的时刻,沙丘上泛着金『色』的光芒，照得人眼睛发疼。
模拟高考的难度系数和高考相近,比锦大附中的校考简单不少，四人一块传送进来，手中的地图还标明标记物所在的区域。
“老方法。”严煦扫一眼地图后，很快将它收，对着几人道,“先去最近的标记区，用‘雷达’寻找。”
“。”几人没有异议，雷达的便利有目可睹,上次对付冰魅就是用这一招在半个小时内找全所有的标记物。
二模的标记物均匀散落在对角线上，严煦的能力已经提升至九级上阶，经过宓茶的增幅，她的应范围额外扩大四米，一行人顺利取得前块标记物,只剩下最后在出口、也是在对方小组附近的一块。
这次她们对上的小组名叫斧月，入场时双方曾短暂地有过接触。
她们手中的武器来看,这是个以法师为核心的小组。
队长是一名风系法师,另有一名刺客、名狂战士。
在一个生小组里出现名狂战士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在对方组合的实力一般,除风系法师拥有级上阶的能力，其他三人都还未达到级。
靠近第三块标记物前，严煦挥手,示意大家找掩体，暂且躲避，观察情形。
408中没有刺客可做侦查，在宓茶拥有[生命知]能力后，这项工作便落在她的头上。
银『色』的知圈涟漪似的柔柔扩散，她蹲在石头后面，闭上眼细细知四周的生命体。
沈芙嘉蹲在宓茶旁边，她右手按剑，左手护着宓茶的头部，这个动作并不必要，可人一旦上赛场，沈芙嘉的身体便不由主地做出保护的反应。
柳凌荫和严煦贴着另外块岩石，四人呈三角分部，时刻关注有无危险靠近。
不过多时，宓茶睁开双眼，她小声对着几人汇报，“她们在前方一百八米左右的石洞里，四个人紧紧靠在一，肌肉的状态和呼吸频率来看，她们分警惕。”
严煦和沈芙嘉对视一眼，四个人聚在一？
当时的冰魅各分散，以至于408能够轻松地逐一击破，这一回对上的斧月虽然等级不高，但在素质和团结度上明显胜过冰魅。
严煦岩石后探头，宓茶所说的石洞就在前方，她的角度望过去，洞中漆黑一片，什都看不到。
“这倒是省事。”柳凌荫猫着腰提手中的重剑，“让我去洞口放把火，把她们熏死在洞里，来个瓮中捉鳖。”
“不可贸然行动！”严煦低喝，“她们的法师是风系的法师，大风一吹，火势必将往我们这里反扑。”
“你说怎办？”
严煦黑眸微移，思索道，“我这个寒假和陆鸳训练，研究出一套新的技能，本是为全国大赛做的准备，现在正一试。”
不等几人多问，严煦立即开始准备咒术，“宓茶，给我最大增幅。沈芙嘉、柳凌荫，你们先去守口，一旦有人冒头，就把她们往洞里赶，不许任何人出来。”
如果一切顺利，分钟后这个石洞就是斧月的葬身之地，不需再多费事。
“。”沈芙嘉和柳凌荫应下，左右翼分别包抄去洞口。
既然生命知判断出斧月全队都在洞内，就证明外面是安全的，沈芙嘉然不再担心宓茶的安危。
宓茶的法石再度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在战区段时间里，她只使用过[恢复]和[治愈]项能力，时隔一个寒假，这是她第一次启用[增幅]。
虽然长久没有使用，宓茶的等级看似也没有变，可在战区一个月的疯狂消耗岂是白费的？
银光投入严煦体内之后，她明显觉到宓茶的能力扎实许多，较之寒假前更加浑厚、饱满。
同为七级下阶，一个是刚刚突破；一个人冲刺中阶时的能力，到底还是有所差别的。
50％的增幅融入体内，一股熨烫油然生。
50％，这几乎是狂一阶的水平，严煦吸口灼热的空，她心跳快得有些承受不住，体内的能量澎湃地沸腾来，争先恐后地朝着法杖涌去，磅礴得令她握着法杖的指尖微微颤抖。
她需要分钟的准备时间。
这个时候，沈芙嘉和柳凌荫已然达到洞口，这洞口不大，半径一米八左右，仅容一人通过。
沈芙嘉大约猜出严煦想要做什，她提着剑，侧贴在洞口的右侧，暗暗叹息。
斧月的团结可嘉，但未免太没有实战经验。
这洞没有另外的出口，四人全都深入其中寻找标记物，完全是己往大锅里跳，一旦人封住出口，严煦就算什都不做，纯往里面灌水，淹都能把她们一淹死。
她们的团结用错地方，并不是任何时候都紧紧地贴在一才叫做团结。
像是这样的地形，不用多想都知道需要放人在外面把风，不是全员一深入一个未知的洞『穴』。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斧月。
辉大和锦大同属一市，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辉大的生存空间锦大挤得越来越小，辉大没落直接导致辉大附中式微。
h市一共就这一家演练场，既要满足所能力者大学数千人的常训练，又要满足四家能力者高中的训练、考试，辉大附中的地位靠后，根本不能像锦大附中这般，每周都抢到演练场的训练名额。
闻校长初来时，为锦大附中拿到全国第一的荣誉，这一举动确实保证锦大附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物质富裕。
贴在洞外二秒后，沈芙嘉听见脚步声。
她和柳凌荫对视一眼，看来斧月是要出来。
柳凌荫的耳尖动动，这脚步声较轻快，看来她们并没有察觉洞外有人。
这也不奇怪，开场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谁能想到敌方战队已经拿到剩下的所有标记物，还精准地找到己方位置。
有宓茶和严煦配合的“雷达”，寻找标记物对408来说易如反掌，再加上宓茶的[生命知]，任何直径百米的生命体都将套上追踪器锁定，无法逃脱408的眼睛。
在宓茶突破七级之后，实战演练再也不是408的劣势，成优势场地。
当第一只鞋子迈出洞口时，柳凌荫瞬间发力，一个转身便旋到人面前，随后二话不说，一手掐住对方脖子，一手提着聚炎就往腹部里刺，瞬间毙命。
一个重剑士，活脱脱成刺客的样子。
斧月一行人惊呆，沈芙嘉和柳凌荫也惊呆。
柳凌荫看着噗通倒下的生，错愕地退半步。
她上一次和学生比赛还是对上的阿萨贝尔，接下来一整个寒假都在和孔武有力的李瀚过招，谁能想得到对手突然变成洋娃娃，她一爪就捏死。
柳凌荫震惊地瞪大猫眼，她只是按照严煦所说的，把人击退回洞内，怎就死。
看这人手上的武器——一把巨斧，还是个狂战士，怎会这不经打。
斧月的狂战士当然不经打，人家不过一个级不到的小姑娘，柳凌荫却已经九级上阶，相差整整级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况对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柳凌荫速度却快得像只花豹，动作无声，迅如闪电，压根没让人反应过来。
柳凌荫愣，沈芙嘉可不能愣，她一脚踹在狂战士后面的法师身上，这一脚不轻，把法师踹的后退丈，挤着身后的名队员一并回到洞内。
“不意思，吓着你们。”沈芙嘉横剑于洞口，微微一笑，礼貌地询问，“请问这里面有标记物吗？”
浑然问路一般。
斧月震怒地瞪回去，名倒在洞口的队友还没有拿过分，就这样死，让她的二模成绩情何以堪？
“刺客，狂战！”风系法师来不及惊愕，她立即后退，指挥着名攻系上前，她则马上开始『吟』唱咒术，准备迎战。
柳凌荫在名攻科冲上来时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下。
和强敌打架，她杀人开心、高兴，心里热腾腾喜悦；可和这弱的对手打，她总有些以强欺弱和偷袭的愧疚。
人朝着沈芙嘉冲来，都是不到级的水平，如果说高三之前，沈芙嘉还会警惕，但现在当八级下阶的她站在这里，就连对面的刺客在她眼中都慢得过分。
等级的提升带动身体素质的提升，在沈芙嘉如今的动态视力下，对方的速度仿佛放慢一倍，叫她轻易地就能捕捉到一举一动。
严煦还没有来，沈芙嘉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灭掉斧月一整个队。
但她不能这做，她选择格挡。
这是一场考试，如果她将敌人全部杀死，她的分数固然会很高，可严煦和宓茶就未必。
严煦让柳凌荫和沈芙嘉人前来守洞，为的也是提高人的分值。
她和宓茶靠着找寻标记物已经赚不少分数，现在正是给柳凌荫和沈芙嘉表现的时机。
严煦心里当然清楚，不管是柳凌荫还是沈芙嘉，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能灭这个级不到的团队，但408不能打单战，否则团队分中的[和谐度]以及另外队员个人分中[配合度]又要如何拿分？
因此，为全员的分数考虑，不管敌人是强是弱，哪怕是个四人牧师的团队，她们也得展现出408四个人的全部力量。
见刺客和另一名狂战冲过来，柳凌荫暂且放下心虚，加入战斗。
沈芙嘉和刺客缠在一，近身战，刺客使用的双刀，刀长和若霜相差无比，破空之时风声鼓鼓，很有魄力。可惜在沈芙嘉眼中，对方刺客的动作力度不足，速度也缓慢无比，加上一时心急，漏洞百出。
双刀架住若霜，沈芙嘉抬脚便踹上对方胸口，将孩踹得闷哼一声，踉跄几步。
这个时候她身形不稳，沈芙嘉完全可以一招制敌，但她扭过头，看看严煦边的情况。
严煦和宓茶已经赶过来，她还是暂且防守，将分数留给这人。
若霜一挽剑花，在沙漠正午的太阳下冷玉一般散发着丝丝的凉意，沈芙嘉摆姿势，原地等着刺客身。
“再来。”
另一边柳凌荫和狂战士打得分憋屈。
把斧头和地上的狂战似乎是一对的，呼呼地往她脸上抡，也难怪队名叫做斧月。
柳凌荫不能再杀人，否则屏幕后的老师就会判她“不听指挥”，毕竟严煦的命令是守，不是杀，她只能不停地避让。
可洞口就大点的地方，柳凌荫再灵活又能避到哪去，一个躲闪不及，她的发梢削下来半寸。
碎发飘飘散散坠落在地，柳凌荫瞳孔一缩，如果不是在考试，她当场就要尖叫出声：
她刚做一礼拜的秀发！
“够！”聚炎一横，挡住砍来的巨斧，对方的力量甚至不如秦臻，柳凌荫单手便能支架住。
她一手提剑抵挡，身体一侧，歪去侧翼，另只手直接握住斧柄，抬脚蹬着对方的胸腹，猛地用力将斧头狂战士手中抽出来，一把抛去二米远的沙漠中。
砰的一声，巨斧陷入沙子中，远离狂战。
狂战士突然缴械，她惊呼一声“不要”，柳凌荫身侧蹿过，想要去捡回武器。
“待着别动！”聚炎一拧，剑刃朝天地，剑脊朝狂战额头上一拍，烫掉对方40％的血量，柳凌荫接着反身一个后旋踢便将她踢回洞中。
狂战踢得跌坐在地，负重四余斤，她咬着牙想要把己撑来，却重得直不腰。
尝试番，勉强身后，柳凌荫又是一脚，把身形笨重的狂战士踢回去。
和宓茶相处大半年，她的脾很多，若是搁在前，她非得提着对方的领子跟她玩几场摔跤游戏。
沈芙嘉里的情形差不多，刺客她的剑划到手臂，负些重后走路来都摇摇欲坠。
斧月的法师脸『色』极差，她看得出来，对方的战斗力强于己方太多，她们甚至根本没有半点动真格的意思，像是大人陪小孩玩游戏似的随意。
锦大附中，名不虚传，她们这次可真是遇上硬茬。
风系法师大急，连忙催动术法，靠着名攻科拖延的这一分钟，她总算调出三支风箭，迅速朝沈芙嘉和柳凌荫人眉心『射』去。
柳凌荫侧身一避，这风箭的速度和比严煦的水箭还要快些，不愧是风系的能力者。
各属『性』的法师各有所长，风系防不如水系，控不如木系，伤不如火系雷系，但风系的法师有一项独一无二的能力——辅助。
如果队伍中能有一名高级的风系法师，整个队伍的档次将提高不少。
严煦一个主修水系的法师，靠着学点风系的皮『毛』，便能为己加速，赶上柳凌荫和沈芙嘉；
主修的风系法师不止能够为己加速，还能为队友加速，在速度领域内，他们堪比牧师的增幅。
更重要的是，当一个队伍里有风系法师之后，整个队伍都将拥有一项逆天的能力：
飞行。
当然，面前的名法师等级较低，突破九级之前她还没有大的能耐，只能增幅己方的速度，并放些风遁和风箭。
箭矢袭来，沈芙嘉手上的若霜一亮，在金『色』的阳光下爆发出冰蓝的光芒。
她不闪不避，守在洞口寸步不移。
虎口一拧，剑身发出嗡——的剑鸣，刹间，冷月凝空，她在灼热的沙漠中释放冰的领域。
冰凝空，开——
级的风箭在经过八级的冰凝空时，速度缓下来，半米之后，风中稀少的水分子冻结，除一支柳凌荫避开的以外，只风箭皆冻成冰块，砸落在地。
法师大吃一惊，名攻科生也暗道不妙。
一名剑士的术法能力都已超过她们的法师，这场比赛她们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她的预测不错。
当严煦的咒术酝酿完成、和宓茶赶到石洞时，守洞的沈芙嘉和柳凌荫后退半步，将场地让给严煦『操』作。
斧月的法师眼前一亮，趁着她们换人的这个空隙，她立即将风加在己和队友的脚下，打算趁严煦不备冲出洞口。
再怎说对方也只是个孱弱的法师，看着枯瘦如柴的模样，她们三个一块上，撞也能把人撞开！
可还没等她的法石亮提速的绿芒，一道水屏便封住整个洞口。
高速冲击的水流厚二公分，严丝合缝地堵住整个洞口，不留半分间隙。
严煦施展的正是当初她围困陆酉纹的阵法变型。
不过这一次更加简单，她只需要取六面水屏中的一面，便能将整个斧月围困在洞『穴』之中。
柳凌荫在一旁看着，有些纳闷，“你这是干嘛，给她们加个盾有什用？这也憋不死她们啊。”
话音刚落，簌簌的水声中忽然穿来几声异响，严煦没有理柳凌荫的话，扭头看向宓茶，“还在吗？”
宓茶闭上眼睛，生命知再度开启。
她察觉一会，对着严煦道，“刺客往深处跑，一点方向，二五米。”
严煦颔首，表示知道。
又是一声奇怪的异响之后，宓茶眼睛一亮，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放松不少。
“，她倒下！”
柳凌荫和沈芙嘉茫然地对视一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什。
待严煦收回封口的水屏，水屏落下，洞『穴』里完完整整倒着斧月的四名队员。
防止诈死，她望向柳凌荫和沈芙嘉，“你们谁还没杀过人，上去补下刀，赚点表现分。”
“我来。”沈芙嘉走出来，长剑在地上的几人致命处刺一遍，一边刺，她惊讶地发现地上累积着不少的积水，显然，她们都是死于水系攻击，且都是快速毙命。
联想到方才的异响，她很快明白严煦这招的原理。
水盾封口，将敌人困于洞内，接着水盾的内面『射』击出高压水枪——这枪也不是消防用的水枪，是长.枪的枪。
高速冲击的水柱前头尖锐，长达半丈，犹如长.枪一般，力度高于水箭水针，严煦的这道水屏像是古墓中的机关墙一般，在隔绝逃跑的出路的同时墙中『射』出水系的枪、箭。
水屏竖来的时候对方恐怕和柳凌荫一样，还在『迷』『惑』为何严煦要给她们放盾，下一秒就突然『射』出的高压水枪给穿透身体。
绝的技能，若是能够多面水屏围绕成团，便是能够在原地将敌人困在其间，在内部绞杀。
沈芙嘉猜得八.九不离，陆鸳和严煦正是这样打算的。
“这招我给命名为镜花水月。”见沈芙嘉补完刀，开始蹲下来敌人身上寻找标记物，严煦才有空给几人解释。
“陆鸳提升到八级中阶，巫师八级之后，每提升一阶多出一个诅咒技能，她下阶的诅咒名为[停顿]，你们也领教过，我就不再多说。至于她中阶掌握的新诅咒，名为[麻痹]。”
“你怎骂人！”柳凌荫瞪她。
“……”严煦顿顿，她反应过来柳凌荫在说什。
“是麻痹，不是妈『逼』。”她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地给柳凌荫解释一遍。
“这叫什新技能啊。”柳凌荫甩甩汗水黏住的头发，“这不是和第一个[停顿]一样，还更弱一点。”
“不错，这个技能相似，且[麻痹]的效果还不如[停顿]，无法使敌方定在原地，只能减缓她们的动作已。”严煦道，“不过，[麻痹]是群体技能。”
“当六扇水屏合来，陆鸳的[麻痹]附着在我的水屏上时，水屏所产生的水雾就会带上[麻痹]毒素。”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
柳凌荫倒吸一口，“困在里面的人，岂不是动作和反应速度都会大打折扣？”
“是的。”严煦颔首，这也算是她们个队长为全国大赛准备的一点小礼物。
“还我们不再和407打。”宓茶庆幸地叹口，“每次和她们比赛都太难。”
期末考试时她们固然大胜，可要是问宓茶现在对407做何想，她依旧会回答：强敌、难赢。
“所谓的镜花水月一词，就来带着麻痹毒素的水雾，八级以下的能力者一旦吸入便会晕头转向。”严煦摇摇头，“可惜陆鸳不在，今天没来得及实施。”
沈芙嘉风系法师口袋里找到标记物，她取出后交给严煦。
“难怪她们在这危险的洞里停留久，果然标记物在里面。”她笑笑，“还有一个半小时，这宝贵的时间，不如大家来练习一下越野跑吧？”
几人一顿，尤其是宓茶刚准备放松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沈芙嘉，“嘉嘉，你认真的吗？”她还以为她们可以去出口坐着聊聊天。
“沙漠的地不跑，对力量和平衡要求极高，难得能有这样的机会，平常可遇不到。”沈芙嘉收剑入鞘，开始活动手脚。“没关系，茶茶你和严煦去出口坐着吧，跑半个小时，你们都累，我和柳凌荫跑就行。”
“我…”柳凌荫张张口，她也不是很想在这样的大太阳下跑。
可是刚刚做完的美白啊。
沈芙嘉咦一声，对着柳凌荫故作惊讶道，“她们个法系不想去，你也想坐着休息？”
柳凌荫刚要脱口的拒绝卡壳，她脸『色』变又变，最后只得把聚炎背在身上，“谁说的，我想去的不得。”可恶，996就是沈芙嘉这种人内卷出来的！
留在原地的宓茶和严煦对视一眼，“、要不然我们也慢跑一会？”宓茶小声地提议。
队友在跑步，她实在不意思坐着。
“也。”严煦点头，不容易来一趟演练场，不能什都不做就这回去。
她动把击杀斧月算作“什都没做”。
408里等级最低的也有九级上阶，她们欺负一群连级都不到的生，赢是然的，轻松是必然的。
这场二模的强度还不如她们平时能力课上的四分之一，她们的目标也不是在高考里赢下几个生。
她们的目标早已定在首都的国旗之下。
人一跟上去，慢慢地跑来，跑不动的时候就停下来走走，等到体力恢复一些后再继续慢跑。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控制总台处，二名评审老师们观看一个半小时的绕圈跑『操』。
分外枯燥。
沈芙嘉和柳凌荫跑在前面，当她们远离宓茶和严煦时，沈芙嘉往左偏偏，和柳凌荫凑近。
“你干嘛挤我。”柳凌荫对着她嫌弃地甩甩手，“别过来，跑你己的。”
“我哪有挤你。”沈芙嘉轻骂一声，接着回头看一眼后面，确定宓茶离她很远后，才低声对着柳凌荫道，“你看见童泠泠。”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都开学几天，她还能没看到？
沈芙嘉闭闭眼，和柳凌荫说话总是格外费力。
“我是说童泠泠的实力。你觉得你现在有把握战胜她。”
这句话让柳凌荫沉默下来。
半晌，她边跑边对着沈芙嘉道，“我也不瞒你，狂战士都是越级挑战的龙傲天，她已经突破九级，开一阶狂；现在的她别说是我，就算是八级的你也未必能赢她。”
“我确实未必能赢她。”沈芙嘉并不反驳，“但408的项团技都是我和严煦配合打出的，茶茶和我的默契度更是常人所不及。她们个如果是正选，我一定也是，况且一般来说，正选里面需要一个轻剑士做平衡补足。”
她说着，稍有担忧地扫眼柳凌荫，“你可怎办？”
“哟，你怎这担心我？”双猫眼一挑，毫不掩盖地『露』出分讽刺。
沈芙嘉不理她的嘲讽，认真道，“于公，正选里如果是童泠泠不是你，我们就需要花时间重新磨合；于私……”
她忽地顿住，柳凌荫追问，“私什？”
沈芙嘉望向她，双眼中含着眸中不易言表的内容，“于私，只有六名正选里有四名都是408的成员时，我才有机会成为校队的队长。”
柳凌荫一愣。
她停下脚步，看懂沈芙嘉的这个眼神，也未想过擅长迂回的沈芙嘉会如此直白。
“是为百里家？”她问。
沈芙嘉苦笑一声，“我也分不太清。”
百里家如一座拔地的巨峰，将她一下子顶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无疑给沈芙嘉莫大的压力，却也给她巨大的动力。
她本来就不是什淡泊名利之辈，一辈子一箪食一瓢饮的生活她做不到。
高三的上半学年，即使她有意克制己，可言行举止之间还是时不时地有盖过严煦之态。
她做不到居人之下太久，并不喜欢成为棋盘上的一颗小卒。
“严煦会理解我的。”这句话沈芙嘉说得很肯定，即使她还没有跟严煦谈过，但她笃定，严煦不会和她争这个队长之位。
严煦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在乎这些名利，她急切地挣钱也不过是为家人罢，如今就算她不再缺钱，吃饭穿衣也依旧简单朴素。
柳凌荫觉得沈芙嘉这话说得不错，严煦确实会支持她的。
“陆鸳带着407创造太多次的历史高分，她的成绩有目共睹，童泠泠虽然讨厌她，但心中对她的实力是极为信服的。”
407秒杀507，童泠泠的讨厌完全是建立在对陆鸳实力的震撼之下。
“不管是声望还是等级，我都没有赢陆鸳的把握。除非正选里的六个人有四个都是我们寝室的成员，主动权掌握就在我们手中。”
沈芙嘉抬眸，她深深地望眼柳凌荫，“于公于私，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天周末，她和宓茶在八楼遇见童泠泠。
宓茶当时敏锐地发觉沈芙嘉对童泠泠的不喜，其实倒也称不上是讨厌，只是沈芙嘉并不希望童泠泠进入正选，对她不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她放轻声音，像是期末之后的句谢谢一样，夹杂分柔情，“我成为能力者开始，我的所有比赛里都有你们的参与，所以，我希望在最危险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永远是你们。”
她熟悉柳凌荫，信任柳凌荫，愿意把重量交给她分担。
“别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看我，我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些男人。”柳凌荫叉着腰，擦擦下巴上的汗，“这种甜言蜜语我可不吃，也就宓茶傻乎乎地会喜欢。”
可她听着，心里到底还是受用的。
对于柳凌荫言，沈芙嘉又何尝不是她唯一能够信任的攻科生？
八岁的阅历不多，其中一半都她分给。
“你还真是朵白莲花，一场比赛你搞得像宫斗似的。”她提脚步，继续向前跑去。
卷曲华丽的马尾甩出一个飒爽的弧度，她留下一句：“我当然会进正选，但可不是为你，只是为我己。”
沈芙嘉追上去，“你答应？”
柳凌荫扫她一眼，“还你把你些心思跟我抖落干净，你要是敢不声不响地利用我，我立马和你翻脸。”
沈芙嘉永远是这样，看似岁月静，实则根扎在烂泥里，说话做事都想着牟利，把闻校长的套学九成九。
沈芙嘉笑出声，“你可真是解我。”
柳凌荫说得没错，她其实完全不必把己的这份心思对着柳凌荫说出来。
她若是一声不响地默默帮助柳凌荫训练，瞒在鼓里的柳凌荫会对她更加激。
可沈芙嘉不想这做。
她骗过很多人，爱慕她的男人、羡慕她的生，花言巧语沈芙嘉信手拈来，关怀备至的表情她说做就做，就连付芝忆三人的友情都是沈芙嘉故意拉近的距离。
在这世上除家人，恐怕也只有408里的三人是她不想耍阴谋诡计的对象。
只有对着她们时，沈芙嘉愿意将己丑陋的一面翻出来，让她们看个明明白白。
沈芙嘉分清楚，对己言e408是不一样的。
它太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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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沙漠。
宓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她们和方琴对战时曾跑过夜间的地图，二模抽到的则是间的沙漠。
夜晚和白天的沙漠差别极大，光是温度就相差四五度。
408是正午进的考场,阳光最烈的时刻,沙丘上泛着金『色』的光芒，照得人眼睛发疼。
模拟高考的难度系数和高考相近,比锦大附中的校考简单不少，四人一块传送进来，手中的地图还标明标记物所在的区域。
“老方法。”严煦扫一眼地图后，很快将它收，对着几人道,“先去最近的标记区，用‘雷达’寻找。”
“。”几人没有异议，雷达的便利有目可睹,上次对付冰魅就是用这一招在半个小时内找全所有的标记物。
二模的标记物均匀散落在对角线上，严煦的能力已经提升至九级上阶，经过宓茶的增幅，她的应范围额外扩大四米，一行人顺利取得前块标记物,只剩下最后在出口、也是在对方小组附近的一块。
这次她们对上的小组名叫斧月，入场时双方曾短暂地有过接触。
她们手中的武器来看,这是个以法师为核心的小组。
队长是一名风系法师,另有一名刺客、名狂战士。
在一个生小组里出现名狂战士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在对方组合的实力一般,除风系法师拥有级上阶的能力，其他三人都还未达到级。
靠近第三块标记物前，严煦挥手,示意大家找掩体，暂且躲避，观察情形。
408中没有刺客可做侦查，在宓茶拥有[生命知]能力后，这项工作便落在她的头上。
银『色』的知圈涟漪似的柔柔扩散，她蹲在石头后面，闭上眼细细知四周的生命体。
沈芙嘉蹲在宓茶旁边，她右手按剑，左手护着宓茶的头部，这个动作并不必要，可人一旦上赛场，沈芙嘉的身体便不由主地做出保护的反应。
柳凌荫和严煦贴着另外块岩石，四人呈三角分部，时刻关注有无危险靠近。
不过多时，宓茶睁开双眼，她小声对着几人汇报，“她们在前方一百八米左右的石洞里，四个人紧紧靠在一，肌肉的状态和呼吸频率来看，她们分警惕。”
严煦和沈芙嘉对视一眼，四个人聚在一？
当时的冰魅各分散，以至于408能够轻松地逐一击破，这一回对上的斧月虽然等级不高，但在素质和团结度上明显胜过冰魅。
严煦岩石后探头，宓茶所说的石洞就在前方，她的角度望过去，洞中漆黑一片，什都看不到。
“这倒是省事。”柳凌荫猫着腰提手中的重剑，“让我去洞口放把火，把她们熏死在洞里，来个瓮中捉鳖。”
“不可贸然行动！”严煦低喝，“她们的法师是风系的法师，大风一吹，火势必将往我们这里反扑。”
“你说怎办？”
严煦黑眸微移，思索道，“我这个寒假和陆鸳训练，研究出一套新的技能，本是为全国大赛做的准备，现在正一试。”
不等几人多问，严煦立即开始准备咒术，“宓茶，给我最大增幅。沈芙嘉、柳凌荫，你们先去守口，一旦有人冒头，就把她们往洞里赶，不许任何人出来。”
如果一切顺利，分钟后这个石洞就是斧月的葬身之地，不需再多费事。
“。”沈芙嘉和柳凌荫应下，左右翼分别包抄去洞口。
既然生命知判断出斧月全队都在洞内，就证明外面是安全的，沈芙嘉然不再担心宓茶的安危。
宓茶的法石再度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在战区段时间里，她只使用过[恢复]和[治愈]项能力，时隔一个寒假，这是她第一次启用[增幅]。
虽然长久没有使用，宓茶的等级看似也没有变，可在战区一个月的疯狂消耗岂是白费的？
银光投入严煦体内之后，她明显觉到宓茶的能力扎实许多，较之寒假前更加浑厚、饱满。
同为七级下阶，一个是刚刚突破；一个人冲刺中阶时的能力，到底还是有所差别的。
50％的增幅融入体内，一股熨烫油然生。
50％，这几乎是狂一阶的水平，严煦吸口灼热的空，她心跳快得有些承受不住，体内的能量澎湃地沸腾来，争先恐后地朝着法杖涌去，磅礴得令她握着法杖的指尖微微颤抖。
她需要分钟的准备时间。
这个时候，沈芙嘉和柳凌荫已然达到洞口，这洞口不大，半径一米八左右，仅容一人通过。
沈芙嘉大约猜出严煦想要做什，她提着剑，侧贴在洞口的右侧，暗暗叹息。
斧月的团结可嘉，但未免太没有实战经验。
这洞没有另外的出口，四人全都深入其中寻找标记物，完全是己往大锅里跳，一旦人封住出口，严煦就算什都不做，纯往里面灌水，淹都能把她们一淹死。
她们的团结用错地方，并不是任何时候都紧紧地贴在一才叫做团结。
像是这样的地形，不用多想都知道需要放人在外面把风，不是全员一深入一个未知的洞『穴』。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斧月。
辉大和锦大同属一市，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辉大的生存空间锦大挤得越来越小，辉大没落直接导致辉大附中式微。
h市一共就这一家演练场，既要满足所能力者大学数千人的常训练，又要满足四家能力者高中的训练、考试，辉大附中的地位靠后，根本不能像锦大附中这般，每周都抢到演练场的训练名额。
闻校长初来时，为锦大附中拿到全国第一的荣誉，这一举动确实保证锦大附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物质富裕。
贴在洞外二秒后，沈芙嘉听见脚步声。
她和柳凌荫对视一眼，看来斧月是要出来。
柳凌荫的耳尖动动，这脚步声较轻快，看来她们并没有察觉洞外有人。
这也不奇怪，开场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谁能想到敌方战队已经拿到剩下的所有标记物，还精准地找到己方位置。
有宓茶和严煦配合的“雷达”，寻找标记物对408来说易如反掌，再加上宓茶的[生命知]，任何直径百米的生命体都将套上追踪器锁定，无法逃脱408的眼睛。
在宓茶突破七级之后，实战演练再也不是408的劣势，成优势场地。
当第一只鞋子迈出洞口时，柳凌荫瞬间发力，一个转身便旋到人面前，随后二话不说，一手掐住对方脖子，一手提着聚炎就往腹部里刺，瞬间毙命。
一个重剑士，活脱脱成刺客的样子。
斧月一行人惊呆，沈芙嘉和柳凌荫也惊呆。
柳凌荫看着噗通倒下的生，错愕地退半步。
她上一次和学生比赛还是对上的阿萨贝尔，接下来一整个寒假都在和孔武有力的李瀚过招，谁能想得到对手突然变成洋娃娃，她一爪就捏死。
柳凌荫震惊地瞪大猫眼，她只是按照严煦所说的，把人击退回洞内，怎就死。
看这人手上的武器——一把巨斧，还是个狂战士，怎会这不经打。
斧月的狂战士当然不经打，人家不过一个级不到的小姑娘，柳凌荫却已经九级上阶，相差整整级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况对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柳凌荫速度却快得像只花豹，动作无声，迅如闪电，压根没让人反应过来。
柳凌荫愣，沈芙嘉可不能愣，她一脚踹在狂战士后面的法师身上，这一脚不轻，把法师踹的后退丈，挤着身后的名队员一并回到洞内。
“不意思，吓着你们。”沈芙嘉横剑于洞口，微微一笑，礼貌地询问，“请问这里面有标记物吗？”
浑然问路一般。
斧月震怒地瞪回去，名倒在洞口的队友还没有拿过分，就这样死，让她的二模成绩情何以堪？
“刺客，狂战！”风系法师来不及惊愕，她立即后退，指挥着名攻系上前，她则马上开始『吟』唱咒术，准备迎战。
柳凌荫在名攻科冲上来时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下。
和强敌打架，她杀人开心、高兴，心里热腾腾喜悦；可和这弱的对手打，她总有些以强欺弱和偷袭的愧疚。
人朝着沈芙嘉冲来，都是不到级的水平，如果说高三之前，沈芙嘉还会警惕，但现在当八级下阶的她站在这里，就连对面的刺客在她眼中都慢得过分。
等级的提升带动身体素质的提升，在沈芙嘉如今的动态视力下，对方的速度仿佛放慢一倍，叫她轻易地就能捕捉到一举一动。
严煦还没有来，沈芙嘉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灭掉斧月一整个队。
但她不能这做，她选择格挡。
这是一场考试，如果她将敌人全部杀死，她的分数固然会很高，可严煦和宓茶就未必。
严煦让柳凌荫和沈芙嘉人前来守洞，为的也是提高人的分值。
她和宓茶靠着找寻标记物已经赚不少分数，现在正是给柳凌荫和沈芙嘉表现的时机。
严煦心里当然清楚，不管是柳凌荫还是沈芙嘉，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能灭这个级不到的团队，但408不能打单战，否则团队分中的[和谐度]以及另外队员个人分中[配合度]又要如何拿分？
因此，为全员的分数考虑，不管敌人是强是弱，哪怕是个四人牧师的团队，她们也得展现出408四个人的全部力量。
见刺客和另一名狂战冲过来，柳凌荫暂且放下心虚，加入战斗。
沈芙嘉和刺客缠在一，近身战，刺客使用的双刀，刀长和若霜相差无比，破空之时风声鼓鼓，很有魄力。可惜在沈芙嘉眼中，对方刺客的动作力度不足，速度也缓慢无比，加上一时心急，漏洞百出。
双刀架住若霜，沈芙嘉抬脚便踹上对方胸口，将孩踹得闷哼一声，踉跄几步。
这个时候她身形不稳，沈芙嘉完全可以一招制敌，但她扭过头，看看严煦边的情况。
严煦和宓茶已经赶过来，她还是暂且防守，将分数留给这人。
若霜一挽剑花，在沙漠正午的太阳下冷玉一般散发着丝丝的凉意，沈芙嘉摆姿势，原地等着刺客身。
“再来。”
另一边柳凌荫和狂战士打得分憋屈。
把斧头和地上的狂战似乎是一对的，呼呼地往她脸上抡，也难怪队名叫做斧月。
柳凌荫不能再杀人，否则屏幕后的老师就会判她“不听指挥”，毕竟严煦的命令是守，不是杀，她只能不停地避让。
可洞口就大点的地方，柳凌荫再灵活又能避到哪去，一个躲闪不及，她的发梢削下来半寸。
碎发飘飘散散坠落在地，柳凌荫瞳孔一缩，如果不是在考试，她当场就要尖叫出声：
她刚做一礼拜的秀发！
“够！”聚炎一横，挡住砍来的巨斧，对方的力量甚至不如秦臻，柳凌荫单手便能支架住。
她一手提剑抵挡，身体一侧，歪去侧翼，另只手直接握住斧柄，抬脚蹬着对方的胸腹，猛地用力将斧头狂战士手中抽出来，一把抛去二米远的沙漠中。
砰的一声，巨斧陷入沙子中，远离狂战。
狂战士突然缴械，她惊呼一声“不要”，柳凌荫身侧蹿过，想要去捡回武器。
“待着别动！”聚炎一拧，剑刃朝天地，剑脊朝狂战额头上一拍，烫掉对方40％的血量，柳凌荫接着反身一个后旋踢便将她踢回洞中。
狂战踢得跌坐在地，负重四余斤，她咬着牙想要把己撑来，却重得直不腰。
尝试番，勉强身后，柳凌荫又是一脚，把身形笨重的狂战士踢回去。
和宓茶相处大半年，她的脾很多，若是搁在前，她非得提着对方的领子跟她玩几场摔跤游戏。
沈芙嘉里的情形差不多，刺客她的剑划到手臂，负些重后走路来都摇摇欲坠。
斧月的法师脸『色』极差，她看得出来，对方的战斗力强于己方太多，她们甚至根本没有半点动真格的意思，像是大人陪小孩玩游戏似的随意。
锦大附中，名不虚传，她们这次可真是遇上硬茬。
风系法师大急，连忙催动术法，靠着名攻科拖延的这一分钟，她总算调出三支风箭，迅速朝沈芙嘉和柳凌荫人眉心『射』去。
柳凌荫侧身一避，这风箭的速度和比严煦的水箭还要快些，不愧是风系的能力者。
各属『性』的法师各有所长，风系防不如水系，控不如木系，伤不如火系雷系，但风系的法师有一项独一无二的能力——辅助。
如果队伍中能有一名高级的风系法师，整个队伍的档次将提高不少。
严煦一个主修水系的法师，靠着学点风系的皮『毛』，便能为己加速，赶上柳凌荫和沈芙嘉；
主修的风系法师不止能够为己加速，还能为队友加速，在速度领域内，他们堪比牧师的增幅。
更重要的是，当一个队伍里有风系法师之后，整个队伍都将拥有一项逆天的能力：
飞行。
当然，面前的名法师等级较低，突破九级之前她还没有大的能耐，只能增幅己方的速度，并放些风遁和风箭。
箭矢袭来，沈芙嘉手上的若霜一亮，在金『色』的阳光下爆发出冰蓝的光芒。
她不闪不避，守在洞口寸步不移。
虎口一拧，剑身发出嗡——的剑鸣，刹间，冷月凝空，她在灼热的沙漠中释放冰的领域。
冰凝空，开——
级的风箭在经过八级的冰凝空时，速度缓下来，半米之后，风中稀少的水分子冻结，除一支柳凌荫避开的以外，只风箭皆冻成冰块，砸落在地。
法师大吃一惊，名攻科生也暗道不妙。
一名剑士的术法能力都已超过她们的法师，这场比赛她们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她的预测不错。
当严煦的咒术酝酿完成、和宓茶赶到石洞时，守洞的沈芙嘉和柳凌荫后退半步，将场地让给严煦『操』作。
斧月的法师眼前一亮，趁着她们换人的这个空隙，她立即将风加在己和队友的脚下，打算趁严煦不备冲出洞口。
再怎说对方也只是个孱弱的法师，看着枯瘦如柴的模样，她们三个一块上，撞也能把人撞开！
可还没等她的法石亮提速的绿芒，一道水屏便封住整个洞口。
高速冲击的水流厚二公分，严丝合缝地堵住整个洞口，不留半分间隙。
严煦施展的正是当初她围困陆酉纹的阵法变型。
不过这一次更加简单，她只需要取六面水屏中的一面，便能将整个斧月围困在洞『穴』之中。
柳凌荫在一旁看着，有些纳闷，“你这是干嘛，给她们加个盾有什用？这也憋不死她们啊。”
话音刚落，簌簌的水声中忽然穿来几声异响，严煦没有理柳凌荫的话，扭头看向宓茶，“还在吗？”
宓茶闭上眼睛，生命知再度开启。
她察觉一会，对着严煦道，“刺客往深处跑，一点方向，二五米。”
严煦颔首，表示知道。
又是一声奇怪的异响之后，宓茶眼睛一亮，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放松不少。
“，她倒下！”
柳凌荫和沈芙嘉茫然地对视一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什。
待严煦收回封口的水屏，水屏落下，洞『穴』里完完整整倒着斧月的四名队员。
防止诈死，她望向柳凌荫和沈芙嘉，“你们谁还没杀过人，上去补下刀，赚点表现分。”
“我来。”沈芙嘉走出来，长剑在地上的几人致命处刺一遍，一边刺，她惊讶地发现地上累积着不少的积水，显然，她们都是死于水系攻击，且都是快速毙命。
联想到方才的异响，她很快明白严煦这招的原理。
水盾封口，将敌人困于洞内，接着水盾的内面『射』击出高压水枪——这枪也不是消防用的水枪，是长.枪的枪。
高速冲击的水柱前头尖锐，长达半丈，犹如长.枪一般，力度高于水箭水针，严煦的这道水屏像是古墓中的机关墙一般，在隔绝逃跑的出路的同时墙中『射』出水系的枪、箭。
水屏竖来的时候对方恐怕和柳凌荫一样，还在『迷』『惑』为何严煦要给她们放盾，下一秒就突然『射』出的高压水枪给穿透身体。
绝的技能，若是能够多面水屏围绕成团，便是能够在原地将敌人困在其间，在内部绞杀。
沈芙嘉猜得八.九不离，陆鸳和严煦正是这样打算的。
“这招我给命名为镜花水月。”见沈芙嘉补完刀，开始蹲下来敌人身上寻找标记物，严煦才有空给几人解释。
“陆鸳提升到八级中阶，巫师八级之后，每提升一阶多出一个诅咒技能，她下阶的诅咒名为[停顿]，你们也领教过，我就不再多说。至于她中阶掌握的新诅咒，名为[麻痹]。”
“你怎骂人！”柳凌荫瞪她。
“……”严煦顿顿，她反应过来柳凌荫在说什。
“是麻痹，不是妈『逼』。”她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地给柳凌荫解释一遍。
“这叫什新技能啊。”柳凌荫甩甩汗水黏住的头发，“这不是和第一个[停顿]一样，还更弱一点。”
“不错，这个技能相似，且[麻痹]的效果还不如[停顿]，无法使敌方定在原地，只能减缓她们的动作已。”严煦道，“不过，[麻痹]是群体技能。”
“当六扇水屏合来，陆鸳的[麻痹]附着在我的水屏上时，水屏所产生的水雾就会带上[麻痹]毒素。”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
柳凌荫倒吸一口，“困在里面的人，岂不是动作和反应速度都会大打折扣？”
“是的。”严煦颔首，这也算是她们个队长为全国大赛准备的一点小礼物。
“还我们不再和407打。”宓茶庆幸地叹口，“每次和她们比赛都太难。”
期末考试时她们固然大胜，可要是问宓茶现在对407做何想，她依旧会回答：强敌、难赢。
“所谓的镜花水月一词，就来带着麻痹毒素的水雾，八级以下的能力者一旦吸入便会晕头转向。”严煦摇摇头，“可惜陆鸳不在，今天没来得及实施。”
沈芙嘉风系法师口袋里找到标记物，她取出后交给严煦。
“难怪她们在这危险的洞里停留久，果然标记物在里面。”她笑笑，“还有一个半小时，这宝贵的时间，不如大家来练习一下越野跑吧？”
几人一顿，尤其是宓茶刚准备放松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沈芙嘉，“嘉嘉，你认真的吗？”她还以为她们可以去出口坐着聊聊天。
“沙漠的地不跑，对力量和平衡要求极高，难得能有这样的机会，平常可遇不到。”沈芙嘉收剑入鞘，开始活动手脚。“没关系，茶茶你和严煦去出口坐着吧，跑半个小时，你们都累，我和柳凌荫跑就行。”
“我…”柳凌荫张张口，她也不是很想在这样的大太阳下跑。
可是刚刚做完的美白啊。
沈芙嘉咦一声，对着柳凌荫故作惊讶道，“她们个法系不想去，你也想坐着休息？”
柳凌荫刚要脱口的拒绝卡壳，她脸『色』变又变，最后只得把聚炎背在身上，“谁说的，我想去的不得。”可恶，996就是沈芙嘉这种人内卷出来的！
留在原地的宓茶和严煦对视一眼，“、要不然我们也慢跑一会？”宓茶小声地提议。
队友在跑步，她实在不意思坐着。
“也。”严煦点头，不容易来一趟演练场，不能什都不做就这回去。
她动把击杀斧月算作“什都没做”。
408里等级最低的也有九级上阶，她们欺负一群连级都不到的生，赢是然的，轻松是必然的。
这场二模的强度还不如她们平时能力课上的四分之一，她们的目标也不是在高考里赢下几个生。
她们的目标早已定在首都的国旗之下。
人一跟上去，慢慢地跑来，跑不动的时候就停下来走走，等到体力恢复一些后再继续慢跑。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控制总台处，二名评审老师们观看一个半小时的绕圈跑『操』。
分外枯燥。
沈芙嘉和柳凌荫跑在前面，当她们远离宓茶和严煦时，沈芙嘉往左偏偏，和柳凌荫凑近。
“你干嘛挤我。”柳凌荫对着她嫌弃地甩甩手，“别过来，跑你己的。”
“我哪有挤你。”沈芙嘉轻骂一声，接着回头看一眼后面，确定宓茶离她很远后，才低声对着柳凌荫道，“你看见童泠泠。”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都开学几天，她还能没看到？
沈芙嘉闭闭眼，和柳凌荫说话总是格外费力。
“我是说童泠泠的实力。你觉得你现在有把握战胜她。”
这句话让柳凌荫沉默下来。
半晌，她边跑边对着沈芙嘉道，“我也不瞒你，狂战士都是越级挑战的龙傲天，她已经突破九级，开一阶狂；现在的她别说是我，就算是八级的你也未必能赢她。”
“我确实未必能赢她。”沈芙嘉并不反驳，“但408的项团技都是我和严煦配合打出的，茶茶和我的默契度更是常人所不及。她们个如果是正选，我一定也是，况且一般来说，正选里面需要一个轻剑士做平衡补足。”
她说着，稍有担忧地扫眼柳凌荫，“你可怎办？”
“哟，你怎这担心我？”双猫眼一挑，毫不掩盖地『露』出分讽刺。
沈芙嘉不理她的嘲讽，认真道，“于公，正选里如果是童泠泠不是你，我们就需要花时间重新磨合；于私……”
她忽地顿住，柳凌荫追问，“私什？”
沈芙嘉望向她，双眼中含着眸中不易言表的内容，“于私，只有六名正选里有四名都是408的成员时，我才有机会成为校队的队长。”
柳凌荫一愣。
她停下脚步，看懂沈芙嘉的这个眼神，也未想过擅长迂回的沈芙嘉会如此直白。
“是为百里家？”她问。
沈芙嘉苦笑一声，“我也分不太清。”
百里家如一座拔地的巨峰，将她一下子顶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无疑给沈芙嘉莫大的压力，却也给她巨大的动力。
她本来就不是什淡泊名利之辈，一辈子一箪食一瓢饮的生活她做不到。
高三的上半学年，即使她有意克制己，可言行举止之间还是时不时地有盖过严煦之态。
她做不到居人之下太久，并不喜欢成为棋盘上的一颗小卒。
“严煦会理解我的。”这句话沈芙嘉说得很肯定，即使她还没有跟严煦谈过，但她笃定，严煦不会和她争这个队长之位。
严煦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在乎这些名利，她急切地挣钱也不过是为家人罢，如今就算她不再缺钱，吃饭穿衣也依旧简单朴素。
柳凌荫觉得沈芙嘉这话说得不错，严煦确实会支持她的。
“陆鸳带着407创造太多次的历史高分，她的成绩有目共睹，童泠泠虽然讨厌她，但心中对她的实力是极为信服的。”
407秒杀507，童泠泠的讨厌完全是建立在对陆鸳实力的震撼之下。
“不管是声望还是等级，我都没有赢陆鸳的把握。除非正选里的六个人有四个都是我们寝室的成员，主动权掌握就在我们手中。”
沈芙嘉抬眸，她深深地望眼柳凌荫，“于公于私，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天周末，她和宓茶在八楼遇见童泠泠。
宓茶当时敏锐地发觉沈芙嘉对童泠泠的不喜，其实倒也称不上是讨厌，只是沈芙嘉并不希望童泠泠进入正选，对她不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她放轻声音，像是期末之后的句谢谢一样，夹杂分柔情，“我成为能力者开始，我的所有比赛里都有你们的参与，所以，我希望在最危险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永远是你们。”
她熟悉柳凌荫，信任柳凌荫，愿意把重量交给她分担。
“别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看我，我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些男人。”柳凌荫叉着腰，擦擦下巴上的汗，“这种甜言蜜语我可不吃，也就宓茶傻乎乎地会喜欢。”
可她听着，心里到底还是受用的。
对于柳凌荫言，沈芙嘉又何尝不是她唯一能够信任的攻科生？
八岁的阅历不多，其中一半都她分给。
“你还真是朵白莲花，一场比赛你搞得像宫斗似的。”她提脚步，继续向前跑去。
卷曲华丽的马尾甩出一个飒爽的弧度，她留下一句：“我当然会进正选，但可不是为你，只是为我己。”
沈芙嘉追上去，“你答应？”
柳凌荫扫她一眼，“还你把你些心思跟我抖落干净，你要是敢不声不响地利用我，我立马和你翻脸。”
沈芙嘉永远是这样，看似岁月静，实则根扎在烂泥里，说话做事都想着牟利，把闻校长的套学九成九。
沈芙嘉笑出声，“你可真是解我。”
柳凌荫说得没错，她其实完全不必把己的这份心思对着柳凌荫说出来。
她若是一声不响地默默帮助柳凌荫训练，瞒在鼓里的柳凌荫会对她更加激。
可沈芙嘉不想这做。
她骗过很多人，爱慕她的男人、羡慕她的生，花言巧语沈芙嘉信手拈来，关怀备至的表情她说做就做，就连付芝忆三人的友情都是沈芙嘉故意拉近的距离。
在这世上除家人，恐怕也只有408里的三人是她不想耍阴谋诡计的对象。
只有对着她们时，沈芙嘉愿意将己丑陋的一面翻出来，让她们看个明明白白。
沈芙嘉分清楚，对己言e408是不一样的。
它太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票1000名]二合一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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