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
[三三言情小说]
晟璟大楼。
阳光被浅灰色玻璃过滤，落在光洁而一尘不染的地面上，会议室两旁分坐着公司各个部门的管理层，文仕棠穿着剪裁贴身的黑色西装，白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他几乎是在座最年轻也是最位高权重的人，而其余人虽然比他年纪大，面对这位时却都颇为忌惮，几乎到了毕恭毕敬的程度。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这位太过年轻的上位者也并不如何服气，私底下也有人想搞过小动作，但是这些心思都在接触半年之后打消，没打消的都换了人，只因这人实在太过于决断狠辣雷厉风行，真正翻脸的时候不留任何情面。
比如此时，他神情冷淡地环顾四周，语调让整个办公室温度直降五个点“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无人应答，自己略略点了下头“那好，其它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散会吧。”
说完起身，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外半途出去的陈艾卿一见他身影，紧赶两步追上，在文仕棠耳边低声道：“刚刚得到消息，牧唐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文仕棠脚步一顿，示意陈艾卿和自己单独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陈艾卿看到他眉头已经微微皱起“怎么了？”
牧唐是陆昀章投资的科技公司，和晟璟在业务上有重合之处，是少数几个涉猎到生物科技的成规模的公司之一。
“据说是一个研究人员盗取了实验数据和半成品，在机场被抓住了，人赃并获，如果数据真的被泄露出去，牧唐那边这次至少会损失几千万。”
这个项目文仕棠之前听陆昀章提过几句，甚至还开玩笑等产品进入市场，怕是要和晟璟打擂台，虽然陆氏最主要的产业是地产，但陆昀章明显看上了到科技行业的巨大前景，投资了几家公司，最早实现上市的就是牧唐，作为背后的最大股东，陆昀章对牧唐十分上心，对这个项目也一直盯得很紧。
文仕棠看了眼表，正是午饭时间，便驱车去了牧唐楼下的咖啡厅，约陆昀章出来见一面。
虽然公司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陆昀章看起来却永远气定神闲，在他对面落座，大咧咧道：“文董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请我喝咖啡啊，真让人受宠若惊。”
文仕棠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只是听说牧唐出了些问题，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陆昀章摆摆手“没事，这点钱不会让我怎么样，就是事情让人有点心烦而已。”
他呼了口气“总算还好，人已经抓到也控制起来了，交代了是旭业科技那边的人，他们老总现在一口否认，但是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他们承认的。”
文仕棠不动声色道：“还是要注意控制的方法，不要弄到最后反而被动。”
“放心，”陆昀章喝了口咖啡“这点小事他们还是懂分寸的。”
“不过，”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微微向文仕棠探过身来“你知道那个奸细是谁吗？”
文仕棠稍抬起眼“我怎么会知道？”
陆昀章笑了一下“没什么，等我把事情都查清楚了再和你说。”
文仕棠点点头，他明白两家公司的关系，涉及到这样的事情并不方便过多透露，其实今天跑这一趟他自己也有些莫名，现在想来这个电话打得有些不经大脑，便道：“还在可控范围就好，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陆昀章站起来送他，一脸笑意“好，我怎么会和文董客气呢。”
接下来的一周，陆昀章也许是忙于处理这件事，基本没有回家。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陈艾卿从外面进来，先是给他汇报了一些工作，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办公桌前，也不说话，文仕棠注意到他的反常，疑惑道：“你怎么了？想借钱？”
“文董，”陈艾卿有些欲言又止。
文仕棠的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什么事要和我这么吞吞吐吐的？直说就是。”
陈艾卿心一横，直言道：“我刚刚发现，牧唐那边似乎在调查我们。”
文仕棠缓缓抬起头来，大约二十秒钟的时间，陈艾卿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任何表情，这之后，文仕棠低下头，在文件上签下最后一个名字“我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他要查，那就让他查吧。”
陈艾卿有些焦急“可是这种侵犯商业机密的案件，只要稍微有对我们不利的证据，消息散布出去，都会对公司形象产生很大的影响。”
文仕棠的笔尖在纸上点了点“你们不用管，我会去和他谈的。”
“下班了，你先走吧，今天是周五，不要把休息时间耗在这里了。”
陈艾卿对这件事情极为气愤，本想把陆昀章痛骂一顿，这时却本能地闭了嘴，且老板看起来似乎不太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只好自觉出去，门关上之前，他看到文仕棠的食指和中指并拢，闭着眼慢慢地按着眉心，夕阳的薄光照在他一半侧脸上，另一半被浅浅的黑暗吞没，不知为何，陈艾卿觉得这个年少有为似乎从无弱点的人此刻看起来十分倦怠，让他莫名有些揪心。
文仕棠一直在办公室坐到了七点方才回家，他给陆昀章发了信息，要和他见一面。
到家的时候，陆昀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眼神，文仕棠走到他身边，开门见山道：“你在调查晟璟？”
陆昀章睁开眼，先是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笑了“回来啦？”
接着把手中的牛皮纸袋向文仕棠推了推“那不如你自己看看，我都查到了什么吧？”
见文仕棠不动，他话锋一转“文董现在还没有猜到我们公司里的那个叛徒是谁吗？”
文仕棠冷冷地道：“能让你怀疑到我的身上，至少和晟璟有些关系，百分之八十，应该是柯润吧。”
陆昀章点点头，自己拆开了牛皮纸袋“既然文董不愿意动手，就由我来效劳。”
他把里面的证据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第一份是几张背景调查文件“柯润曾在晟璟成立初期在这里工作过两年，之后辞职，竞业期过去之后加入了牧唐。”
然后是银行流水单“三个月前陈艾卿往他的账户里打了一笔四十万的款。”
“哦对了，”陆昀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据说旭业欠了晟璟一笔款项，但是公司资金最近出了问题，要以股份的形式偿还给你。”
最后是一只录音笔“这个是在柯润的包里找到的，是你和他的通话录音，时间是三个半月前，内容很不清晰，但是提到了牧唐，已经鉴定过了，没有剪辑痕迹。”
“当然，这些都不能直接证明什么，但是如果交给警方足以让他们对晟璟展开调查了。”
陆昀章站了起来，稍稍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唇边的笑意让人发寒“二公子，侵犯商业秘密罪，可不轻啊。”
“当然了，文二公子背景深厚，可能不在意这些，晟璟可还是一个年轻的公司，它能承受吗？那可都是你的心血啊。”
文仕棠抬头看着他，眼眸漆黑没有泄露丝毫情绪，他不做任何解释，反而问道：“就凭柯润在我的手下做过事，你就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不不，”陆昀章摇头“当时我只是有些怀疑而已，毕竟以旭业的能力，就算拿到了数据和产品，以他们的设备和资金也吃不下，背后必定要有一个更大的支撑才行。”
“真正让我疑惑的，其实是文董的态度，在得知这件事后，文董立刻便赶来了我的公司……”
文仕棠眉眼愈冷“所以这个消息，其实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对吧？”
陆昀章不置可否“但文董对这件事的确表现得过于关心，我总不能厚颜无耻地以为文董是情深义重担心我吧？”
他抬起文仕棠的下巴“现在害怕吗？二公子？”
文仕棠嘴唇有些白，陆昀章的拇指在他下唇摩挲了一下，英俊的脸一点一点迫近，在两人几乎鼻尖相抵的时候停下，声音轻如耳语，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哄人“不用害怕，我不会向警方立案的。”
“事情原委我会继续查下去，但不会报案，这事要是你做的呢，”陆昀章退后一些，在他脸上拍了拍“那下次手脚做干净点。”
“要是不是，那我提前给二公子道个歉，算我唐突了，也请二公子体谅，我这也是正常怀疑嘛！”
文仕棠感觉自己浑身血液瞬间冰冷，牙关紧咬，只吐出一个字“滚。”
陆昀章骤然色变，捏着他下巴的手加重力道“你说什么？”
文仕棠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说，你给我滚出去！”
陆昀章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冷笑两声“好，我滚，但你最好不要后悔。”
他怒气冲冲转身就走，门“砰”地一声被从外面关上，文仕棠手指颤抖，深吸了两口气。
半晌，他终于想起来去看桌子上那堆散落的材料，身形却忽然晃了一下，重重跌在沙发上。
文仕棠用手心重重在额头上撞了两下，可这都无法缓解他的头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疼，汗水沿着光洁额头滴落，浓长秀丽的眉狠狠蹙着，牙关紧咬，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这偏头疼的毛病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只记得第一次发作似乎是结婚之后不久，这几年看了不知多少次医生做了多少检查，可就是查不出病因，医生只能开了药叮嘱他减少情绪波动。
然而药物也只能缓解疼痛没法阻断发生，这些年每每犯病，大多是忍过来的。
文仕棠强撑着站了起来，到药箱里去拿药，却发现自己常吃的盒子里空空如也，这才记起是上次犯病的时候没忍住一口气把剩下的药全吃了。
他跪在药箱边，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另一边传出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喂，仕棠？”
文仕棠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另一边听不见他应答，终于有些焦急“仕棠？仕棠你怎么了？”
文仕棠深呼吸几次，右手指尖掐进左手掌心，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断断续续道：“你上次给我的药，带一些过来。”
“你怎么又……”对方的声音断了一下，似乎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才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过去。”
通话断掉，文仕棠闭了闭眼，眼前是陆昀章怀疑的神情和决然而去的背影，他苦笑一下，许是因为已经疼得神志不清，所有的理智被疼痛粉碎，才敢在心里怪罪起那个人，喃喃道：“今天预报有雨，怎么不淋死你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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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璟大楼。
阳光被浅灰色玻璃过滤，落在光洁而一尘不染的地面上，会议室两旁分坐着公司各个部门的管理层，文仕棠穿着剪裁贴身的黑色西装，白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他几乎是在座最年轻也是最位高权重的人，而其余人虽然比他年纪大，面对这位时却都颇为忌惮，几乎到了毕恭毕敬的程度。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这位太过年轻的上位者也并不如何服气，私底下也有人想搞过小动作，但是这些心思都在接触半年之后打消，没打消的都换了人，只因这人实在太过于决断狠辣雷厉风行，真正翻脸的时候不留任何情面。
比如此时，他神情冷淡地环顾四周，语调让整个办公室温度直降五个点“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无人应答，自己略略点了下头“那好，其它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散会吧。”
说完起身，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外半途出去的陈艾卿一见他身影，紧赶两步追上，在文仕棠耳边低声道：“刚刚得到消息，牧唐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文仕棠脚步一顿，示意陈艾卿和自己单独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陈艾卿看到他眉头已经微微皱起“怎么了？”
牧唐是陆昀章投资的科技公司，和晟璟在业务上有重合之处，是少数几个涉猎到生物科技的成规模的公司之一。
“据说是一个研究人员盗取了实验数据和半成品，在机场被抓住了，人赃并获，如果数据真的被泄露出去，牧唐那边这次至少会损失几千万。”
这个项目文仕棠之前听陆昀章提过几句，甚至还开玩笑等产品进入市场，怕是要和晟璟打擂台，虽然陆氏最主要的产业是地产，但陆昀章明显看上了到科技行业的巨大前景，投资了几家公司，最早实现上市的就是牧唐，作为背后的最大股东，陆昀章对牧唐十分上心，对这个项目也一直盯得很紧。
文仕棠看了眼表，正是午饭时间，便驱车去了牧唐楼下的咖啡厅，约陆昀章出来见一面。
虽然公司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陆昀章看起来却永远气定神闲，在他对面落座，大咧咧道：“文董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请我喝咖啡啊，真让人受宠若惊。”
文仕棠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只是听说牧唐出了些问题，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陆昀章摆摆手“没事，这点钱不会让我怎么样，就是事情让人有点心烦而已。”
他呼了口气“总算还好，人已经抓到也控制起来了，交代了是旭业科技那边的人，他们老总现在一口否认，但是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他们承认的。”
文仕棠不动声色道：“还是要注意控制的方法，不要弄到最后反而被动。”
“放心，”陆昀章喝了口咖啡“这点小事他们还是懂分寸的。”
“不过，”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微微向文仕棠探过身来“你知道那个奸细是谁吗？”
文仕棠稍抬起眼“我怎么会知道？”
陆昀章笑了一下“没什么，等我把事情都查清楚了再和你说。”
文仕棠点点头，他明白两家公司的关系，涉及到这样的事情并不方便过多透露，其实今天跑这一趟他自己也有些莫名，现在想来这个电话打得有些不经大脑，便道：“还在可控范围就好，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陆昀章站起来送他，一脸笑意“好，我怎么会和文董客气呢。”
接下来的一周，陆昀章也许是忙于处理这件事，基本没有回家。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陈艾卿从外面进来，先是给他汇报了一些工作，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办公桌前，也不说话，文仕棠注意到他的反常，疑惑道：“你怎么了？想借钱？”
“文董，”陈艾卿有些欲言又止。
文仕棠的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什么事要和我这么吞吞吐吐的？直说就是。”
陈艾卿心一横，直言道：“我刚刚发现，牧唐那边似乎在调查我们。”
文仕棠缓缓抬起头来，大约二十秒钟的时间，陈艾卿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任何表情，这之后，文仕棠低下头，在文件上签下最后一个名字“我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他要查，那就让他查吧。”
陈艾卿有些焦急“可是这种侵犯商业机密的案件，只要稍微有对我们不利的证据，消息散布出去，都会对公司形象产生很大的影响。”
文仕棠的笔尖在纸上点了点“你们不用管，我会去和他谈的。”
“下班了，你先走吧，今天是周五，不要把休息时间耗在这里了。”
陈艾卿对这件事情极为气愤，本想把陆昀章痛骂一顿，这时却本能地闭了嘴，且老板看起来似乎不太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只好自觉出去，门关上之前，他看到文仕棠的食指和中指并拢，闭着眼慢慢地按着眉心，夕阳的薄光照在他一半侧脸上，另一半被浅浅的黑暗吞没，不知为何，陈艾卿觉得这个年少有为似乎从无弱点的人此刻看起来十分倦怠，让他莫名有些揪心。
文仕棠一直在办公室坐到了七点方才回家，他给陆昀章发了信息，要和他见一面。
到家的时候，陆昀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眼神，文仕棠走到他身边，开门见山道：“你在调查晟璟？”
陆昀章睁开眼，先是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笑了“回来啦？”
接着把手中的牛皮纸袋向文仕棠推了推“那不如你自己看看，我都查到了什么吧？”
见文仕棠不动，他话锋一转“文董现在还没有猜到我们公司里的那个叛徒是谁吗？”
文仕棠冷冷地道：“能让你怀疑到我的身上，至少和晟璟有些关系，百分之八十，应该是柯润吧。”
陆昀章点点头，自己拆开了牛皮纸袋“既然文董不愿意动手，就由我来效劳。”
他把里面的证据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第一份是几张背景调查文件“柯润曾在晟璟成立初期在这里工作过两年，之后辞职，竞业期过去之后加入了牧唐。”
然后是银行流水单“三个月前陈艾卿往他的账户里打了一笔四十万的款。”
“哦对了，”陆昀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据说旭业欠了晟璟一笔款项，但是公司资金最近出了问题，要以股份的形式偿还给你。”
最后是一只录音笔“这个是在柯润的包里找到的，是你和他的通话录音，时间是三个半月前，内容很不清晰，但是提到了牧唐，已经鉴定过了，没有剪辑痕迹。”
“当然，这些都不能直接证明什么，但是如果交给警方足以让他们对晟璟展开调查了。”
陆昀章站了起来，稍稍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唇边的笑意让人发寒“二公子，侵犯商业秘密罪，可不轻啊。”
“当然了，文二公子背景深厚，可能不在意这些，晟璟可还是一个年轻的公司，它能承受吗？那可都是你的心血啊。”
文仕棠抬头看着他，眼眸漆黑没有泄露丝毫情绪，他不做任何解释，反而问道：“就凭柯润在我的手下做过事，你就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不不，”陆昀章摇头“当时我只是有些怀疑而已，毕竟以旭业的能力，就算拿到了数据和产品，以他们的设备和资金也吃不下，背后必定要有一个更大的支撑才行。”
“真正让我疑惑的，其实是文董的态度，在得知这件事后，文董立刻便赶来了我的公司……”
文仕棠眉眼愈冷“所以这个消息，其实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对吧？”
陆昀章不置可否“但文董对这件事的确表现得过于关心，我总不能厚颜无耻地以为文董是情深义重担心我吧？”
他抬起文仕棠的下巴“现在害怕吗？二公子？”
文仕棠嘴唇有些白，陆昀章的拇指在他下唇摩挲了一下，英俊的脸一点一点迫近，在两人几乎鼻尖相抵的时候停下，声音轻如耳语，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哄人“不用害怕，我不会向警方立案的。”
“事情原委我会继续查下去，但不会报案，这事要是你做的呢，”陆昀章退后一些，在他脸上拍了拍“那下次手脚做干净点。”
“要是不是，那我提前给二公子道个歉，算我唐突了，也请二公子体谅，我这也是正常怀疑嘛！”
文仕棠感觉自己浑身血液瞬间冰冷，牙关紧咬，只吐出一个字“滚。”
陆昀章骤然色变，捏着他下巴的手加重力道“你说什么？”
文仕棠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说，你给我滚出去！”
陆昀章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冷笑两声“好，我滚，但你最好不要后悔。”
他怒气冲冲转身就走，门“砰”地一声被从外面关上，文仕棠手指颤抖，深吸了两口气。
半晌，他终于想起来去看桌子上那堆散落的材料，身形却忽然晃了一下，重重跌在沙发上。
文仕棠用手心重重在额头上撞了两下，可这都无法缓解他的头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疼，汗水沿着光洁额头滴落，浓长秀丽的眉狠狠蹙着，牙关紧咬，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这偏头疼的毛病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只记得第一次发作似乎是结婚之后不久，这几年看了不知多少次医生做了多少检查，可就是查不出病因，医生只能开了药叮嘱他减少情绪波动。
然而药物也只能缓解疼痛没法阻断发生，这些年每每犯病，大多是忍过来的。
文仕棠强撑着站了起来，到药箱里去拿药，却发现自己常吃的盒子里空空如也，这才记起是上次犯病的时候没忍住一口气把剩下的药全吃了。
他跪在药箱边，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另一边传出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喂，仕棠？”
文仕棠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另一边听不见他应答，终于有些焦急“仕棠？仕棠你怎么了？”
文仕棠深呼吸几次，右手指尖掐进左手掌心，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断断续续道：“你上次给我的药，带一些过来。”
“你怎么又……”对方的声音断了一下，似乎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才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过去。”
通话断掉，文仕棠闭了闭眼，眼前是陆昀章怀疑的神情和决然而去的背影，他苦笑一下，许是因为已经疼得神志不清，所有的理智被疼痛粉碎，才敢在心里怪罪起那个人，喃喃道：“今天预报有雨，怎么不淋死你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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