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困兽_契约神灵觊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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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困兽

  “小翠姑娘,怎么样,你见到他了吗?”纪覃书一直等候在段茵的房中,见小翠提着食盒进了房,忙上前询问。

  小翠刚劫后余生从地牢里回来,她心里打着鼓,只能忙不迭的点头:“嗯,奴婢见到顾公子了。”

  段茵:“纪公子还是先坐下吧,如今只有想办法找机会,才能成功救出顾公子,顾公子与我有恩,我也定不会见着他出事的。”

  她那可怜的小宝,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虽然现在有些痴傻了,但她心里也很是感激顾久离的。

  而且,他们之间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说来,也是缘分。

  “不必,我打算今晚就去将人带出来,夫人告诉我具体位置就行了。”他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快刀斩乱麻。

  不然,他怕拖久了,会生出什么变故。

  他身上的灵力在医治夜阑后本就所剩无几,而时间越长,连他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成功将人救走。

  只希望,能将褚言唤醒。

  整整三千年了,褚言从未与人结契过,顾久离是第一人,他虽然并不看好顾久离,但这是褚言的决定,他理所当然会尊重他。

  褚言不在,他也理应出手相助。

  “这怎么好,我怎可让你独自去冒险。”段茵有些慌。

  而她心里还惦记着淮朝的狗命,生怕纪覃书一时冲动赔了夫人又折兵。

  “夫人不必担心,在下有把握能将人带出来,届时,一定帮夫人完全夙愿。”

  段茵欲言又止,小翠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想起回来时,自己不放心又回过头去打听了一下顾久离的情况,她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顾久离是因为她,才会故意激怒家主的。

  她快走几步来到段茵身侧,脸色很是恍惚,青白的唇上下开合着,说出她所听到的消息:

  “夫人,顾公子他...奴婢方才在地牢时,家主来了,顾公子为了我,激怒家主,被...被家主踩断了右腿。”

  泪水顺着小翠的脸颊滑落,她心里难过,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什么?”纪覃书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已被废了手,如今再断了腿,想要带他走就更难了,手筋被废后,即使顾久离的灵力还在,也使不出来,更别提他的灵力本就被药物压制了。

  纪覃书深吸口气:“此事只能尽快,不能再拖。”

  段茵也惊愕得无以复加,她原本还想再好好筹谋一下的,毕竟这么多年了,淮朝的实力她自然也是非常清楚的。

  “好,我会替你拖住他一时半刻,一切都交给你了。”段茵叮嘱了一句,这才将地牢的位置告诉给了纪覃书。

  是夜

  月朗风清,明月高悬,整个淮府都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主院那里隐隐闪动着烛火的微光。

  纪覃书猫着腰在淮府里穿梭,他穿着一身夜行衣与这漆黑的天幕几乎融为一体,但那一头耀眼的雪发却很是醒目,淮府的家丁众多,不过大多都用来看管着地牢附近。

  纪覃书的阴阳眼开到了极致,那地牢在一偏僻的小院里,院门口守着十几个家丁,守备森严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纪覃书隐在暗处,右手食指指尖升起一簇幽蓝色的灵力,他掐诀一点,幽蓝色的灵力像是化成实质般从他指尖飘出。

  那道幽蓝色的灵力很快凝成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模样竟和顾久离一模一样。

  纪覃书:“去吧。”

  那人影很快接受指令,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前方。

  原本正要死不活,打着瞌睡的家丁一瞬间醒了神,他们揉揉眼,有点不太敢置信的瞧着不远处的‘顾久离’。

  这人不是被家主断了腿吗?怎么跑出来的。

  “这这这,怎么回事。”一人手指着‘顾久离’,惊愕得张大了嘴。

  很快,他身后的人没好气的一掌拍到了那人的头上,随即皱骂道:“蠢货,调虎离山之计罢了,快回地牢看看人还在不。”

  十几个家丁一时之间乱了锅,十个家丁匆匆跑进了地牢想要去看看里面的情况,而剩下的几个则动身去抓‘顾久离’。

  纪覃书眸光一沉,从暗处走了出来,而同时手中结印的速度更快,一双灰黑色的眸子也在此时像是发光了般,月色下,那诡异的双瞳定格下来,瞳仁却在下一刻迅速扩大。

  另一只灰色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纯黑。

  他的瞳孔冷寂得可怕,仿佛看一眼就要掉进其中的黑洞,然后被吞噬殆尽般。

  “阴阳两极,阳极开,生死皆在吾手。”

  纪覃书想不起他究竟有多久没有使用过阳眼了。

  阳眼不比阴眼,一旦开启,没有带走一人的魂魄就收不回去。

  那些正追着‘顾久离’而去家丁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顾久离’一味带着他们往偏僻的院落而去,没过多久竟突然消失无踪了。

  几人心里咯噔一声,顿时警铃大作,可心底那未知的恐惧让他们冷汗涔涔,因为此时,眼前似乎像是换了个模样。

  本是萧索的院落,一瞬间刮起阵阵阴风,四周逐渐升起白雾,无数鬼怪的叫喊声传来,声声入耳,似要穿透人的耳膜。

  白雾中,两道黑色的光柱扫向几人,几人围坐一团,吓得牙齿打颤,那两道黑光周围的白雾散尽,一双巨大的黑色瞳仁出现在几人眼前。

  “鬼啊!”

  几人吓破了但,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异味,竟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可无论他们怎么跑,都跑不出这片白雾,兜兜转转间,眼前依旧是那双巨大的黑色瞳仁。

  纪覃书解决完那几个人后,迅速便跟着进了地牢里,漆黑的通道里,只点着几盏火烛,里面静得吓人。

  那些人去了哪里?

  他不敢掉以轻心,可事到如今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继续往前走。

  安静无声的通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甚至感觉不到顾久离的气息,只隐隐传来一股诡异又熟悉的味道。

  纪覃书蹙眉,察觉出了不寻常的地方。

  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而且,他的阴阳术没有查探到忧昙双生镜的气息。

  他脚步一顿,抽身就要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劲风声,一人形同鬼魅般来到了他的身后,眼前略过一道白光,那人持着匕首向着他的后心刺来。

  纪覃书迅速后退几步,一手堪堪抓住对方的手腕,而这一抓令他惊愕在了原地。

  这人手筋尽废,灵力杂乱到即将消散,灵田更是满目疮痍,可就这么一副千疮百孔的身体,竟有气力来偷袭他。

  纪覃书转过身,目光所及之处,先是那人已经微微畸形的右腿,再是那人的正脸。

  “顾久离,你疯了!”

  纪覃书眸子瞬间紧缩,不可置信。

  顾久离没有丝毫情绪的眸子转了转,最后才落到了纪覃书的脸上。

  他苍白的唇里缓缓吐出一个冰冷的字:“杀。”

  尽管没有气力,顾久离也依旧固执着,想要将手从纪覃书的手中抽离出来。

  纪覃书这时才发觉出,这通道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他借着烛光看见了不远处地上躺倒着的尸体。

  足足十具,正是那十个跑进来查探情况的家丁。

  他只好先将顾久离控制住,等顾久离终于冷静下来后,他才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顾久离衣衫褴褛,胸前的衣襟早成了碎片,根本就是摆设,而他消瘦苍白的脸上满是血污,一双眸子暗红,里面透着点点黑气。他身上受过刑法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蝴蝶骨那里的伤口却依旧触目惊心。

  纪覃书握了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他竟穿了你的琵琶骨。”

  他替顾久离把了脉,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手筋尽断,怕是很难痊愈,鬼气也已入心脉,隐隐有入魔的征兆。

  他身上的伤口虽无大碍,但琵琶骨被穿,一身灵力怕是会保不住。

  “顾久离,你还识得我吗?你清醒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出去。”

  他没有在顾久离的身上感知到忧昙双生镜的气息,最坏的打算就是忧昙双生镜已经落入淮朝的手中。

  不过这个他倒不必担忧,毕竟,有褚言在,即使淮朝拿走了忧昙双生镜也是无用的,怕是还会被褚言反噬。

  那人,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

  顾久离猩红的眸子闪烁着,他似是在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之人是谁。

  眼看着他像是清醒了几分,纪覃书欣喜若狂。

  顾久离低喘一口气,声音有气无力,他手伸出想要抚摸一遍纪覃书的眉骨,末了却低哑的叫着:“褚言。”

  纪覃书:“......”

  看来是还未清醒,不然怎么能把他们两人给认错,毕竟,他这头雪发如此张扬,顾久离怎么可能会分不清他与褚言。

  那些鬼气顾久离现在是压制不了的,除非有忧昙双生镜,再加上他自己用灵力辅助,不然,迟早会出事。

  现在顾久离这样,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罢了。

  但他没想到淮朝会穿了他的琵琶骨,这就更棘手了些。

  纪覃书没有去问那些家丁是不是顾久离杀的,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我们走。”他扶起顾久离,就要带着人离开这个通道。

  可通道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淮朝。

  纪覃书和淮朝都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片刻,纪覃书蹙眉,收回视线,扶着顾久离的手一紧。

  “两位,要走去哪儿呢?”淮朝冷笑,他半张脸隐在阴影下,看起来危险又渗人。

  纪覃书松开手,没有理会淮朝,他将顾久离背到背上,然后用灵力凝结成的灵锁将两人牢牢捆缚在了一起。

  纪覃书抬起眼,冷冽的眸子没有半点情绪:“让路。”

  昏黑的暗道里似是平地刮起了一阵风,冷梅香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点点风雪的味道。

  淮朝是知道纪覃书的,但也仅限于知道罢了,他并未与纪覃书交过手,只知道,这人天赋异禀,习的是阴阳术。

  整个天燎国,会阴阳术的人就如凤毛菱角,更何况,听说此人还生就了一双阴阳眼。

  可他,如果没有做防备,怎么可能敢就这么正对上纪覃书呢?

  “别急嘛,来看看这是谁。”淮朝说着挥挥手,一家丁便很快从身后拽出了一人来。

  纪覃书瞳孔一缩,竟是小翠,紧跟着,一家丁又拎出来一人,竟是段茵。

  两人双手被捆在身后,口也被塞着说不出话来,不过模样虽然狼狈了些,但好歹没有用过刑的痕迹。

  “我说这丫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后来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

  正巧夫人来给我送汤,你好些日子都对为夫冷言冷语的,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但我心里还是很欢喜,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汤里下药。

  我又不傻,你说是吗?

  夫人,你对为夫可真好,竟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淮朝蹲下身,伸手捏住段茵的下颚,被迫让她抬起脸来。

  淮朝的脸变得狰狞起来,他抬手将塞住段茵口中的帕子抽了出来。

  段茵口一得到自由,就撕声道:“我呸,你淮朝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如此对我们,你以为你私底下的阴谋诡计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腌臜事,迟早有一天也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当年你千方百计想要娶我,我虽然心动,但还是留了个心眼。

  直到晏家灭门,你足足消失了三天,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那你之后带回来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是我大姐的孩子对不对?是你害死的他,你丧尽天良,连自己侄子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我的小宝也是你带出去的,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若不是...若不是顾公子,我孩子早死了。”

  说到这里,段茵已经是泣不成声。

  小翠不忍见夫人难过,摇着头,泪水也流了满脸。

  淮朝一愣,眸子僵硬的转了转:“你都知道了?”

  段茵:“是啊,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如果眼神能成为杀人的利器,那淮朝现在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淮朝被刺激得双瞳突出,他恶狠狠的掐住段茵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

  随即寒声道:“你懂什么,我若不帮殿下,被灭门的就会是我淮家,是,我接近你,是为了往生镜,可我也是真心的。

  习安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施了换命之术罢了,不至于害死他,后来,我就将他送了出去,我真没有杀他。

  还有晏家灭门,我只是随行罢了,我真没有动手。”

  淮朝越说越激动,他双眸赤红,已有癫狂之意,他一会摇着头,一会又恶狠狠的加重手中的力气,段茵被掐得脸色青紫,眼看就要被活活掐死。

  纪覃书再也忍不住,单手结印,堪堪将人从淮朝手里挣脱了出来。

  段茵失了力道,稳不住跌落在地,她深吸了几口气,肺腑受到冲击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纪覃书是吧?”淮朝愣然收回手回看向纪覃书:“今日,除非你能让顾久离交出往生镜,否则,我是不会放你们离开这里的。”

  纪覃书灰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死寂的阴寒,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杀了一个人。

  “那你就来试试,看看我今日能不能把人带走。”

  幽蓝色的灵力流转在他手心,整个通道瞬间降至冰点,幽蓝色的光映照着他如玉的脸,冷寂的漆黑双眸里似有森森鬼气渗出。

  而在纪覃书的身后,一个高大的漆黑身影渐渐凝成,不少灵力低下的家丁早已吓得腿抖。

  纪覃书缓缓闭了眸子,而那漆黑的身影却陡然睁开眼,漆黑的瞳仁如一汪黑洞要将人深深吸入其中。

  “阴阳术中的影子鬼术?”淮朝蹙眉,觉得有些棘手。

  不过,他研究过阴阳术,所以知道怎么克制,不然,这么多年来,他淮家怎么会越做越大。

  毕竟,太子身边,也就一个纪覃书棘手罢了。

  “都给老子爬起来,快去把墙上的烛火熄灭,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淮朝一脚踹向身边离得最近的家丁。

  他吩咐完,这才拽起地上的小翠和段茵将人带了出去,留下一群瑟瑟发抖的家丁。

  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人是绝对拦不住纪覃书的。

  果不其然,那些家丁还未靠近烛台,就已经通通没了身息,只要是被那双黑瞳收入眼中的人,想要出去,没有坚定的意志,也要有强悍的实力。

  纪覃书从地牢里出来时,周遭静得可怕,他只背着人往前走了一步,十面铜镜便拔地而起将他牢牢困于其中。

  纪覃书眸子微眯,淮朝竟然知道镜子便是他的克星,可要困住他的镜子,也不能是普通的镜子。

  “任你阴阳术再厉害,没了眼睛,也只会是笼中困兽,这玲玲镜能反射你的灵力,我就不信,你还能嚣张。”

  淮朝站在房顶上大笑着,见纪覃书被困在镜阵中,更加猖狂了起来,他低下头睥睨着纪覃书,犹如看着一只落入囚笼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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