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死誓记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_宫女出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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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死誓记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四月的日子,天气已经大暖,晨起的旭日也日渐升得早,才早食时分,温凉的日光就颤颤地半攀上宫墙,将寒雾蒸得稀薄。

  一身雪青官服的阮木蘅便在这凉白的雾气中,慢慢行至寿安宫宫门前,踟躇地立住。

  自她把裴雪袂推出来,便想到这寿安宫她早晚要来一遭,毕竟如此显眼而怪异的手笔,皇太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她头上?!

  忍到现在将她唤来,已是身居高位之人的涵养和考量了!阮木蘅幽幽地吁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提脚跟着进去,绕回廊到后殿东暖阁,里头燃着浓郁的檀香。

  皇太后正歪靠在榻上,闲散地看一旁的宫女给前些日子才贡来的一只花狸猫修剪爪子。

  见她上前行礼,眼皮都未抬,伸手抱过那修整整齐的狸猫,啧啧逗弄两声,慢慢顺了顺毛,

  道,“这猫呀,跟人一样,养不熟,留了爪子一不小心就在背后挠你一下,还是干干净净地磨了好,磨了就不怕它不知好歹地伤了主人了!”

  说着细长的眼睛睨向她,“你说是吧?”

  阮木蘅恭谨地垂下头。

  皇太后又寒凉一笑,扣住猫脖子,没什么感情地扔给宫女抱出去。

  然后净了净手,翘起小指头慢悠悠端起茶杯喝茶,品了一口,将她望了再望,半晌直接道,“春熙宫里头那风云诡事,是不是有你掺了一手?”

  她问了就是胸中有数,阮木蘅一点辩驳之意都不能有,微微顿了顿,便坦诚地低眉应是。皇太后冷笑一声,“现在倒老实得很,恭顺得很呐!”脸上忽地聚起怒容,“怎么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时,就敢翻了天去了!”

  说着一拍案几,一杯滚烫的茶水飞过来,在阮木蘅脚边砸落碎裂在地。

  阮木蘅立即俯首在那碎渣上跪下去,深深伏地,“奴婢罪该万死,太后息怒。”

  “你是罪该万死!”皇太后气焰涨上来,声色俱厉,“竟然敢拿绾嫔做噱头勾引皇上,公然挑唆哀家和皇帝的关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嫌命太长了吗?”

  皇太后盛怒,再次以掌击案,手指点着她不断厉骂。

  阮木蘅藏着发白的脸,眼睛盯着手上被碎片划伤而淋漓的血痕,只低着头碰地。

  直等着上头的怒气停歇,才再次深深磕头,语气沉着地道,“太后息怒,奴婢这次确实是挑起了绾嫔旧事,但出此下策,奴婢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一向对贵妃专情,旁的人,包括奴婢,从未放在眼里,若要做成太后交待之事,唯有搬出绾嫔,唯有此法,才能分得皇贵妃一些盛宠,制衡后宫前朝,打压皇贵妃一派外戚,为太后贵戚谋权……”

  “望太后体察奴婢分忧之情。”

  她说完再次伏下身,皇太后一再地逼她接近景鸾辞,平衡后宫、制衡前朝,不就是想缓和母子关系之余,瓦解卫翾之父卫策一派在朝中的霸权,让她的母家在前朝抬头吗?

  皇太后目光闪了一下,冷哼一声,“哼!巧言善辩!”

  眼睛慢慢刮着面前的人,面上却有了松动。

  本来她一直按兵不动,便是对春熙宫用古琴惑人一事,不是很在意!

  一来她没必要和一个死人争儿子的感情,二来她已居尊位,再怎么着皇帝也不会拿她这嫡母皇太后怎么样?

  反倒是不论阮木蘅还是春熙宫,随便谁能分宠,对后宫乃至她的母族外戚来说,都是有益的!

  想着细长的眼睛又微微一眯,威吓地盯向阮木蘅,“这春熙宫的小常在若真能扶起来,就罢了,但若什么成果都没有,你仔细着,哀家到时新账旧账一起算!”

  阮木蘅听皇太后语气缓和,微微纾了一口气,上前叩首道,“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太后圣恩。”

  皇太后发过了火,挺了挺腰杆,重新稳坐榻上,将近来春熙宫和宣和宫的状况仔细问了一遍,问完了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阴鸷地盯着一副逆来顺受跪在茶渍和碎瓷片当中的人。

  好一会儿才冷幽幽地道,“当初,绾嫔一事后,本宫怎么独独饶了你一命让你苟活到现在的,还记得吗?”

  阮木蘅一怔,松了的气又提起,顿了少刻,道,“太后说,让奴婢从此防意如城,守口如瓶,秘密怎么埋在心里,就怎么埋到土里去,若有泄露……”

  她说着又一顿,屏息道,“若有泄露,必当,活着生不如死,死了万劫不复!”

  皇太后听着这六年前听过的死誓,忽想起那天,这个才碧玉年华的小女子,喂了绾嫔毒药后,却一脸豁出去地拿了哑药来回禀,说愿意从此口不能言,将秘密带到坟墓里去,只求能饶她一命。

  可能出于对她的聪慧,她的魄力的欣赏,她便将她留了下来。

  但现在看来过于聪慧了,竟然能在她眼皮底下搞那么大阴谋,这留不留,到底以后有没有用,好不好送到皇上床上去,还是得好想一想。

  心里权衡着,脸上却泻出一丝笑,“你记得便好,这一遭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敢提绾嫔……”

  后半句没说,阮木蘅已趴跪下去。

  她稍稍满意,挥挥手让她退下。而彼时,在宣和宫内。

  景鸾辞刚下了早朝,回到西配殿书房,原本是安排了与臣子一同鉴赏古董字画,却烦得临时推了,独自枯坐着摸出那羊脂玉的玉玦来看。

  这玉他戴了有半年,已玩得水滑细腻、通透莹润,这会儿看着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眉头一皱,随手就嫌弃地扔到地上。

  一旁的明路见了忙弯腰宝贝似的拾起,讨好地笑道,“皇上怎么把这么个好玩意儿给扔了,上回让浣衣局地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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