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_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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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事后臣寻才来深思熟虑。

  辽王府已不复存焉,她本应无责一身轻,可是,当深入骨髓、镌刻在脑子里已经二十年的、她以为会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就这么突然说没了就没了。好比赶夜路赶到一半,前面一直指引她方向的明灯突然灭了,光亮消失,眼前一黑!

  臣寻迷茫了。

  她消沉了一段时日。

  那段时间她去东宫,时不时会自问——为什么她还要每日来这里承受太子的乖张暴戾?

  直到夏漪涟做咸鱼,他就像一面镜子,臣寻在镜子里看见了迷惘的自己,骤然就醒悟了——她失去了人生目标啊,她急需要再确定一个目标啊。

  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没想到往前跨一步便穿过黑夜看见了晨曦。臣寻想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而做回女人,一直以来就是她最大的梦想。从前是奢望,现在触手可得。只是,扮演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除了族长和爷爷,还有夏漪涟,这世上便没人知道她是女人。如果贸然恢复女儿身,必然会有很多麻烦和风险,首先,她以男子身份参加科举并进入官场这一事,就会牵连许多无辜的人遭罪。所以,势必她女子的身份得一直掩盖下去。

  回到京城,臣寻发现朝廷并未大张旗鼓地下发海捕文书捉拿辽王府的余孽,甚至京中对此事都讳莫如深。为此她曾几次到刑部打探,也曾向杨问旁敲侧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老辽王通敌叛国一事根本就是污蔑。

  既是诬陷,便不宜大张旗鼓。反正老辽王和小世子已除,心腹大患不再,而辽王府也已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连辽王妃都葬身火海了,皇上就没必要为了堵天下百姓悠悠众口再对辽王府逃出去的余孽赶尽杀绝。当然,这其中肯定还有老太后在身后施压,以及上峰也可能误以为所有夏家人都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死了。加上皇上近来身体不适,未再过问辽王府的后事。总之,回来京城大半年,种种迹象表明,夏家这事儿应该是已经到此为止了,结束了,成了历史的尘埃,朝廷不会再追捕夏漪涟这条漏网之鱼。

  肩上的责任不再,潜在的危险也没有了,两人之间已无阻隔,如果她不得不继续以男人面貌生活的话,正如当年夏漪涟早就道出的重点——她需要一个“妻子”来掩护她女人的身份。

  而无疑,夏漪涟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而她,并不讨厌那个男人。

  那便,就是他了。

  对面屋檐下,夏漪涟正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子朝炉子里猛吹气,姿势有模有样,浑不在意衣袍被地上泥尘脏污。须臾,一团火光腾起,干柴便噼噼啪啪地烧将起来,声音动听悦耳。他爬起身,望着炉膛吁一口气。火光映在他的眼眸里,也变成了两团跳跃的火,明亮耀眼。

  十指不沾阳春水,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辽东郡主竟然会生火做饭,臣寻着实惊讶无比。

  也许有些人就有这种天分,看过别人怎么做,一眼便学会了,这可能就叫无师自通吧。

  可,岂止?

  自她交心后,他一改往日颓废模样,完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比如说,他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儿,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打理院子,甚至是做泥瓦匠,手到擒来般熟稔,贤惠得好似良家妇女。

  哦,另外,他还下厨了。

  臣寻万万没想到夏漪涟的厨艺竟然还不赖,昨天他做了个蒜泥白肉、蒸芙蓉蛋、红烧猪手,每道菜都吃得她暗暗吞口水。

  今日他说要做一个白菜炖丸子来吃。天冷,汤锅吃了热乎。他一早起来开始切肉、剁弱,将一斤多重猪前腿肉剁成了一盘肉泥,再打入两颗鸡蛋开始搅合,他说一定要搅成黏糊状,煮出来的肉丸子才有嚼劲儿。

  每道菜,他所用到的食材和佐料,俱都是平民百姓家常吃的东西,没一样山珍海味。

  还有一道煎蘑菇,也叫臣寻吃得大呼过瘾儿——向热锅里刷一片油,再将一个个白菇去蒂摆在锅中,小火慢煎直至出水,再撒上一勺盐巴上去,起锅!

  没那么多花哨的处理过程,一刻钟便能出锅,不仅闻着鲜香,吃起来美味可口,看起来也很有卖相,叫她对他更加刮目相看。

  闲来问他怎么会炒菜做饭的,那厮洋洋自得,说:“男人天生就是大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不知道?”

  她还真不知道。

  枉她做了二十年假男人……

  就是身为女人,她在厨艺方面也是捉襟见肘,完全不能跟夏漪涟比,实在汗颜。

  他的确是做到了一鸣惊人呢。

  而他积极而努力生活的样子,像沐在光芒里,耀眼得她只能眯着眼打量。

  臣寻欣喜于还好将心意说出了口,不然怎么能有这种口福?以及,怎么会挖掘出一个不一样的夏漪涟?

  原先以为他除了满嘴胡言,行事乖张,但没有一般纨绔子弟的骄奢淫逸,心地也善良,她勉强可以将就。现在么,他的表现叫她十分满意,以后他主内,她主外,臣寻仿佛已看见家的温馨模样,她开始期待两人以后真正的夫妻生活。

  不免要为两个人的将来打算。

  可好玩儿的是,冒出她脑海里的头一个念头,竟然是“买大屋,娶媳妇儿”——赶紧把夏漪涟那个“媳妇儿”娶进门。

  忍不住脸热。

  拨弄着木盒子里日常存下来的三十多两碎银子,臣寻暗暗叹气。

  说起来她的月俸约莫十八两,比之寻常百姓不低。可除却自己日常各项开支,租房、吃饭、延请、人情送礼……其余的,几乎尽数都托人捎回了辽东。爷爷上了年纪后,平时药补食补就没断过。以至于两年来,她也不过只存了这么点银子。要想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买个屋子成个家,没个三年五载,可不行。

  三年五载啊,时间实在太长了些。

  现今她二十岁,过三年,便是二十三岁,过五年就是二十五岁。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参加科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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