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_夫人救命,将军又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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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不等他回话,郑曲尺又继续道:“你当着巨鹿军的面,杀了你们的统帅,你当真是目无王法,嚣张至极,难道巨鹿军便都是这般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之辈吗?”

  她的话对陌野一众毫无作用,他们甚至不以为然,然而却对跟随佘寇英勇作战的士兵造成了一定影响。

  陌野杀了佘寇之举,叫他们完全没想到,除了震惊以外,更多的是疑惑与愤怒。

  “为何?陌副官,为何要杀佘将军?”他们红着眼问道。

  陌野讥笑道:“为何?巨鹿国不需要一个对邺军投降的统帅,他既然输了,可以选择战死沙场,也可以选择自刎以保全名节,唯独不能苟且偷生,朝邺军摇尾乞怜。”

  “这是陌野你的标准?那你屡次败于我夫君宇文晟手中,怎么不见你选择战死沙场,或者自刎保全名节?”郑曲尺大声替巨鹿士兵反驳了他。

  陌野仿佛看穿了郑曲尺如今想做什么,他抱臂,手指轻点臂膀,似笑非笑道:“我既不是一国将军,亦非战事统帅,我不必为战事负总责,亦不必守名节,再者……”

  他仰起长颈,表情鄙夷而冷冽道:“佘寇指挥不力,导致吾巨鹿国在六国试兵中颜面尽失,巨鹿国不需这种无能之将,我代王处决了他,便是对巨鹿向邺的一个表态,巨鹿之军——宁死不降,你们听见了没有?”

  一声厉喝传扬开来,巨鹿军一震,半晌,他们神色有了变化,被郑曲尺激起的不满与愤怒全都大义与傲气所抹去。

  巨鹿国怎么可能会输给邺国?这件事情绝不能被泄露出去,只有杀光了邺军,方能一洗他们先前战败而降的耻辱。

  “巨鹿之军,宁死不降!”

  “巨鹿之军,宁死不降!”

  郑曲尺见陌野简单几句话,便将不利的局势扭转为有利,他的敏锐力与统领力,全都是郑曲尺望尘不及的。

  但他猜错了,她煽动巨鹿军愤慨不忿,并非是为了叫他们与陌野作对,她当然知道,人再怎么吵,也是一家一国的人,不可能会反叛归顺于她,与她站一堆背刺陌野。

  她朝柳柴嵇使了一个眼神,再瞥了一眼被他们俘虏了的巨鹿军,嘴角一咧,表情十分卑鄙。

  柳柴嵇愣了一下。

  ……郑副官朝他做鬼脸做什么?

  这个憨货!

  郑曲尺只能悄然朝他比了一个掌抵脖子的动作,然后再呶呶嘴,两眼怒瞪。

  这下,柳柴嵇悟了。

  “拿下巨鹿军!”

  一声令下,原本被这紧张压迫的气氛给整傻了的邺军,忽然一个激灵,操起手上兵器就快速拿下手无寸铁的巨鹿军。

  不多时,剩余一千多的巨鹿军,便这样被邺军给挟持了。

  郑曲尺见有人质在手,也不枉她方才搅风搅雨一番,干扰了他们的注意力,一举将俘虏军掌握在手中。

  “郑曲尺,你以为你拿他们的命便能够威胁到我?”

  郑曲尺深吸一口气,却道:“不是威胁,你陌野是个什么人啊,你会被他们牵绊住脚步吗?当然不会。”

  “既知,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可是,你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将他们射死的,对吗?”郑曲尺笃定道。

  陌野微微蹙眉,将她的话于脑中转过一遍后,眼瞳微微瞠直,终于明白她口中的不是威胁是怎么一回事了。

  的确不是威胁,敢情她这是打算拿他们巨鹿军当盾来使,一旦他令军队发射,被挟持的巨鹿军便发挥其肉盾的作用了。

  她在赌,赌他还有一丝人性,赌他不会当真将这一千多忠诚士兵的命熟若无睹,赌他杀了一军统帅后,担不起一千多士兵亦枉死在他手中的罪孽。

  他可以不管外界风评,但他不能不在乎巨鹿王与朝中文武百官对此事的追责。

  他再能耐,也不可能真一手遮天。

  “郑曲尺啊郑曲尺,你只当一名工匠,着实太可惜了。”陌野浑身如同烈焰冶身,瞳仁一阵紧缩后,白牙森冷:“你可以试一试,我到底会不会顾及这些人的性命?”

  这就像是一场赌局,郑曲尺跟他站在两头,她明明手上拿着一手烂牌,但赌上了全部筹码,究竟谁会输,谁会赢,且看他们谁的胆子更大吧。

  假如他跟了,她必输无疑。

  假如他被她诈住了,那她或许就能够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内心何其忐忑与紧张,某种叫她窒息的恐惧亦扼着她的心脏,但她面上却是一种打算与他同归于尽的狠意:“陌野,别跟亡命之徒赌,因为他们没有退路!”

  陌野一愣。

  郑曲尺回头:“带上人,朝后撤!”

  邺军挟持着巨鹿军一步一步后退,南陈军与宏胜军此时散开,站在远处盯注着这边的情况,但见邺国的郑副官在那样紧急的局势之中,果断决策,为邺军争取到一丝生机来,他们亦不禁感叹其勇敢与坚韧不屈。

  有多少男子都不一定能够比得上她,她以窄小的肩膀撑起一座邺营,以女子柔弱身躯肩负起数千邺军的责任,她做得既尽力亦努力。

  此时他们明知对方是敌军,亦开始敬佩起她了,甚至都不愿意落井下石。

  “郑曲尺,别逼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区区一个六国试兵,我根本没放在眼里,若非你在此,我不会来。”陌野目光如狼一般盯着她。

  郑曲尺率领着队伍一步一步后退,而陌野也带着军队一步一步紧逼。

  “你为什么来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站在这里,只为了让邺军赢。”

  他们自然不怕在六国试兵中输一场,因为他们输得起,可邺军呢?邺军根本输不起,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你赢不了,邺军更不可能会赢。”

  陌野眼眸阴影覆落,便止住了脚步。

  他一停,郑曲尺的心脏就像突然停住了一般,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便凝结住了。

  “巨鹿军,宁死不屈。”

  她眼睛瞪大,心底忽然浮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蓦然回头,却见被俘虏的巨鹿军,此时竟自己朝着邺军的利器上抹去,显然是打算自尽。

  邺军被其决绝的态度惊吓得一哆嗦,手上本能地松了一下,却被其撞退,短暂性的挣脱了束缚。

  这时,陌野如同获得了魔鬼祝福的邪恶,露出一抹凶佞的笑容:“郑曲尺,你终究还是低估了在战场之上,真正的强国兵马目标所向,使命必达,不必我做些什么,他们自知该怎么做。”

  郑曲尺听后,紧张与恐惧占据了整个脑海,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了……来不及再将人抓回来了,她喉间倏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喝声:“跑!”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陌野的下令:“射——”

  邺军掉转头,便是疯狂朝前奔跑,他们都知道只要跑回邺营,或者还有一丝存活的机会,但无论他们跑得再快,都比不上身后追来的暗器。

  如同郑曲尺所料,这些人手上的射器不是一器一发,而是一器四发,并且不是弩箭,而是一种特制的暗器。

  它初射出时,是一枚尖器,但中途受风力则会改变,形成一枚散开的花状,一旦刺入人体,它则会倒扣在皮肉之间,让人既扯不掉它,若中要害,当即身亡,若是其它部分,那它设计的中空位置则会给人体一直放血,直至血干而亡。

  此器的歹毒,郑曲尺前所未见,她看着它们一枚一枚射入邺军的体内,五内俱焚,却无可奈何。

  不行,这样逃跑,无疑是将背后送给敌人肆意射杀,这与放弃抵抗有什么区别?

  “柳柴嵇,你带领投枪手与我一道抵挡巨鹿军,其余人则快速去邺营寻求支援!”

  他们邺营内还有二千多人正埋伏其中,若能取得铁盾相挡,加上人数增多,未必没有一战的可能。

  “不行,郑副官你与他们一起走!”

  柳柴嵇与投枪手将郑曲尺包围起来,拿出标枪来格挡暗器,他们将投枪转起来,倒是一时形成了一堵阻挡墙,方便后方人员撤退。

  “我不能走。”郑曲尺盯着陌野:“他的目标是我,我一旦走了,便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扯住他了。”

  他们并不知道郑副官与那巨鹿国陌野是何关系,但她留下也无济于事啊,她又不能战斗。

  郑曲尺却突然道:“我可以战斗。”

  她自柳柴嵇身后的背囊中取出一根标枪,然后朝着陌野方向,没有任何留情地投射过去。

  陌野也一直注视着郑曲尺的一举一动,就好像这个战场上除了她之外,不会再有别有事情更加重要了。

  在她一脸冷酷无情朝他射枪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河畔追击郑曲尺,她凛厉异常,立于船头,那一双眼睛明亮如寒刃,那一刻,他竟觉得她美得惊人,亦残忍得令他心寒。

  在她的眼中,他看到的全然是对他的杀意。

  一如现在,她眼底不存任何温情与容忍,全是狠冷。

  “她是真的想我死啊……”

  记忆中那个非他不可,对他爱而不得私下恋慕至狂的郑曲尺,就好像是一场梦似的,全然不存在了。

  明明在没多久之前,在她一次又一次可以对他动手之际,她对他终是不忍心……

  那时候,他还能够明确她心底有他的。

  可现在,他怎么看不见了

  陌野嘴唇紧闭,脸上泛着诡异的光芒,手紧紧握拳,身体猛地颤抖地发笑起来:“郑曲尺,你这个骗子,与我合作是骗局,说恋慕我是骗局,你嘴里不曾有过一句真话。”

  呵呵呵……陌野伸手摸向胸口位置,那里的伤持久不愈,险些要了他的命。

  但最终他活了下来,命虽保住了,但不知何时他却对这个不屑于他的女人,上了心。

  他也觉得自己是在犯贱,但他从不委屈自己,既然想要了,那凭什么他不可以得到她?

  哪怕是用是最毒辣狠的手段,他也要她屈服在他面前。

  “将她身前的人射死!”

  原本一众赤血军只是对邺军大范围展开猎杀,并非针对某一人,可陌野此令一下,则表示那人必死无疑。

  她,不用说,便是郑曲尺。

  赤血军从未见过司马以这般执拗又强求的目光注视一名女子,前二十几年他一心扑在研究机巧上面,不识男女之情,但一旦动情,却险些要了他的命,亦叫他陷入了这世间最险恶的歹毒诅咒当中——求而不得。

  至于郑曲尺身前之人,倒是有不少,但其中有一人倒是比较显眼。

  他几乎忘却了自身,全力守护着后方的郑曲尺,同时他亦是最勇猛,手上长枪几番挡下射器,这番身手与反应力,确实不凡。

  赤血军停下了大范围内射杀,只见他们将攻势开始有意识地瞄向郑曲尺这头。

  郑曲尺察觉到异样,她一把抓住柳柴嵇,却见陌野视线一下阴沉下来,盯着她抓着柳柴嵇的那只手:“郑曲尺,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在我杀尽你身边最后一人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他要做什么?

  郑曲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赤血军已经调转方向,齐发朝着柳柴嵇发起射杀行动,其它人见状,齐力断金般上前拦挡,但这般集中的攻势,叫他们疲于应对,不少人中了暗器倒下。

  郑曲尺浑身发颤,她清楚的明白这些人是为她牺牲。

  若说之前是战场上不可避免的伤亡,那现在呢?

  陌野竟恶劣到……拿这些人的命来逼迫她屈服。

  她猛地抬起头,柳柴嵇双臂已经无力,只见他格挡的速度越来越慢,一枚暗器擦过他手臂,另一枚即将贯入他的心脏时,郑曲尺冲上前,毫不迟疑手臂一挡——

  血喷溅而出,瞬间红了柳柴嵇的眼睛。

  “郑、郑副官……”他惊呼。

  郑曲尺唇色惨白,原来这种暗器射入身体,会是这样的痛。

  痛得她连呼吸一下,都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看到她中了赤血,陌野脸色遽变,当即挥臂止制了射杀。

  “你不要命了!”他怒喝一声。

  郑曲尺咬着牙,忍着剧痛,迅速掏出上好箭的臂弩,甚至没用上一秒钟瞄准,朝着陌野射杀。

  这一箭,虽又急又快,常人根本难以躲过,但陌野上过一次这么的当了,自然会对擅弩远射的郑曲尺存了一定提防之心,因此在她动作有异之际,他便做了应对。

  但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她的实力,并没有全身而退。

  脸上一道火辣辣的触感传来,同时还有粘稠的液体滑落,陌野伸手抹了一把,看着手上的血,他偏了偏头,好似无法理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不服管教呢?”

  看来,还是给的教训得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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