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朝因我兴替35_大佬穿成女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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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王朝因我兴替35

  写完那两封信后,衡玉就没怎么关注过乐家的事情,哪怕后续知道乐家的下场,她也只是一笑了之。

  衡玉目前的精力基本还是放在水利工程和农耕上。她正在搜寻耐旱的作物,打算明年推广种植。

  忙忙碌碌中,深秋过去,严寒来临。

  并州的水利工程已经逐渐接近尾声,衡玉每次出门去考察工程进展,几乎都会遇到刺杀。

  刺杀越来越频繁,称得上是如影随形。

  不用想,衡玉也知道这些刺客多半出自贺家和乐家。

  贺家和乐家在其他地方也有根基,但是祖宅被抄这件事的影响太过恶劣,家族的没落近在眼前。他们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如今的几番刺杀都是在垂死挣扎。

  这些刺杀从来没成功过一次,但陈虎和并州牧他们还是焦虑得几乎要上火。

  要知道,现在他们的势力基本都是靠衡玉在撑着,只要她一出事,他们的势力必将土崩瓦解。

  衡玉最近新谱了一首曲子,她正盘膝坐在回廊下弹这首曲子。

  曲音轻快悦耳,然而陈虎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衡玉弹完一曲,取来外袍披在自己肩上,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武艺,些许刺客,难道能伤我不成?”

  陈虎羞赧,抱拳行一礼:“主公看出来了?”

  “我就是觉得,明知道有刺客埋伏在暗处,主公还经常出门,这太冒险了。”

  “不必担忧,我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会比你们更在意自己的安危。”衡玉安抚道。

  见陈虎神色稍缓,衡玉垂眸继续抚琴。

  她本人其实并不惧怕暗地里的魑魅魍魉,但也不想让他们太紧绷,自觉减少了出门次数。

  陈虎是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这件事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私底下寻了个机会对衡玉说:“以前在山寨里大当家最自在不过,现在身份地位高了,反倒受了拘束。”

  衡玉见他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完全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

  她有些哭笑不得,点拨陈虎道:“我并未觉得受到拘束,出门有出门的玩法,待在府邸里有待在府邸的玩法。心无樊笼,在哪里都能求得自在。”

  陈虎若有所思。

  紧赶慢赶之下,在过年之前,并州这个大型水利工程终于竣工。

  这么盛大的日子,衡玉是必然要露面庆贺的。

  做足一切防护措施,衡玉露面参与竣工仪式,还发表了一场讲话,嘉奖了在这几个月里表现突出的百姓和官员。

  这种嘉奖不只是口头嘉奖,还有实际的奖励。

  除了这些人外,其他的工人基本也都按照贡献,或多或少分到了一定数量的肉,能够在过年时敞开了肚子吃上一顿肉。

  除夕夜当晚,平城等几个大城池燃放起烟火。

  这是用制作火|药的边角料做出来的。

  这场烟火并不绚烂华丽,但在这个时代,它已经足够惊艳。

  烟火落下帷幕后,又有集体燃放孔明灯、燃放花灯等项目。

  今夜城中没有宵禁,并州城内百姓同乐,他们每个人都玩得高兴而享受。

  是的,生活本来就该用来享受。

  这样的生活得之不易,所以他们会加倍去珍惜。

  这就是衡玉的民心所在。

  过年期间需要衡玉露面的场合比较多,不过她遇到的刺杀反倒没有之前那么频繁。

  陈虎乐呵调侃:“莫非刺客也要过年节吗?”

  衡玉正在练字,一被他逗笑,手里的字就有些歪了。毛笔端凝着的墨水滴落下来,在干净的纸面晕染成一大团墨渍。

  随手将这张纸揉成团扔掉,衡玉也调侃道:“也可能是被我们杀得差不多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不过衡玉没告诉陈虎——那就是帝都的形势变了。

  自从幽州易主以来,雍宁帝怀着非常不切实际的想法,一直在努力招安她。衡玉和朝廷的人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来发展的时间。

  拖延了大半年时间,再怎么着,雍宁帝和朝中官员也该回过味来了。

  御书房里骤然爆发出巨大声响,那是许多东西砸在地上时发出来的。

  年轻内侍的手背被砚台狠狠砸了下,他当场就疼得唇色泛白,但未免进一步触怒雍宁帝,只好强咬着唇咽下痛呼声。

  雍宁帝脸色铁青,两手撑在桌案上:“好一个容氏女,嘴里应付着朕,但过年了连个请安的折子都没给朕递上来。”

  只是那股怒意里,还藏着深深的恐惧。

  如果容氏女有不臣之心,他的皇位还能安稳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雍宁帝就越发愤怒。

  “陛下……”在雍宁帝发怒时,有侍卫硬着头皮跑进宫殿里,说乐成言现在就在宫门外等着,想要请见雍宁帝。

  雍宁帝的拒绝声已经到了唇边,但很快,他又改口道:“让他进来。”

  乐家。

  在对付容家人这方面,乐家绝对是把非常好用的刀。

  现在最想容氏女死的人未必是他,而是乐家的那几个人。

  稍等片刻,乐成言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进御书房。

  当看到乐成言的容貌时,雍宁帝心下有些诧异。乐成言是乐贵妃的哥哥,只比乐贵妃虚长两岁,但现在兄妹站在一起,说乐成言是乐贵妃的爹都没有人会怀疑。

  乐成言双手虚弱无力,不能够行礼。雍宁帝直接免掉他的礼仪,示意乐成言有话直说。

  乐成言声音沙哑,偶尔的咬字不像人声,倒像是隐在暗处的蛇吐着蛇信子。

  “陛下,逢年过节,各地的官员按照规矩都会递折子向您请安,再送上他们精心准备的年礼。然而容氏女连一点儿面子活都没做,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雍宁帝刚刚就是为了这件事暴怒,现在听到乐成言这么说,他和缓下来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强忍着怒火等着乐成言的后续。

  “臣以为,陛下之前的手段都太温和了。”

  “陛下乃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幽州、并州和冀州都是陛下的疆域,容氏女也是陛下的臣属。臣以为,陛下可以直接下旨封容氏女为太子妃。”

  乐成言猛地抬头,眸中陡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这种光芒出现在他的眼里,令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以容氏女的身份,能成为太子妃已是陛下抬举她。若容氏女嫁了过来,那三州之地就是她的嫁妆。若她抗旨不遵,那身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天下尽可举兵讨伐!”

  既然乐家的衰败不可避免,既然他爹、他妹妹和他都将命不久矣,那么在他死前,要亲眼见证容氏女跌落泥潭!

  听完乐成言这番话,雍宁帝整个人大喜。

  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何必问过那容氏女的意思,他直接下令即可。

  一想到这,雍宁帝朝跪在一侧伺候的年轻内侍道:“快,去请王司马进宫,朕有要事与王司马商议。”

  年轻内侍很快退出御书房,只是在前去找王司马的路上,他随手将一个浅绿色的小纸团扔到杂草丛中。

  小纸团才刚落地,蹲在墙头的野猫猛地蹿了下来,用嘴叼住小纸团后,迅速不见踪迹。

  三月原本是雨水纷纷的季节,但一连大半个月,并州各地几乎都没下过一场雨。

  现在正是春耕的关键时刻,没了雨水的滋润,有很多种子种下去后都发不出芽。

  一些见多识广的老农愁得头发发白,说每到旱年都是这样,今年怕是又有大旱。

  并州牧时常去茶馆里喝茶,很快就听说了这些流言。

  他亲自骑马去乡下田地转了一圈,回来后神色有些忧心忡忡:“我问过田间老农,说是河流的水量也在下降。现在正是农作物最需要水的时候,再不下雨就麻烦了。”

  衡玉将一杯放得温度刚好的茶推给他,请他先喝两口水:“今年怕是要有旱灾。”

  并州牧轻叹:“并州百姓才刚过上好日子没多久,又有天灾。还好你去年修了水利工程,年底的时候蓄了不少水量,勉强撑一撑,应该还是能够撑过去的。”

  并州牧还是将这场旱灾想得太过简单了。

  他是类比了前些年的几场旱灾,从而得出结论。

  衡玉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严肃:“我倒是觉得,这场旱灾不简单,而且大旱过后必有蝗灾,我们再怎么慎重相待都不为过。”

  被衡玉话中的慎重所感染,并州牧的神色也慢慢紧绷起来:“你说得对,慎重些不是坏事。”

  他坐到衡玉对面,打算给她讲讲旱灾的事情。结果反倒被衡玉科普了一脸。

  并州牧神情感慨:“原以为你这般年纪,又不是并州本地人,对旱灾的了解不会太深。”

  衡玉笑了笑,随意寻了个理由做解释,还将她编写的旱灾应对手册拿了出来。

  当然,她没解释这个手册的来历,并州牧也没追问。

  两人正就着手册上的办法细细探讨,突然,有侍卫快步上前,附耳向衡玉回禀事情。

  衡玉正在为旱灾之事忧心,听到乐成言和雍宁帝那些肮脏的算计,心情越发不虞。

  她轻敲桌面,问侍卫:“乐成言怎么还能说话?”

  侍卫会意。

  衡玉又问:“天师道的人不是一直在为雍宁帝炼长生不老丹吗?他都长生不老了,怎么还册立一个会跟他抢皇位的太子?册立也就罢了,怎么还让我当太子妃为太子加重砝码呢?”

  “这件事你让胡云去办,他现在是天师道在北方话语权最大的祭酒,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那就让他别来见我了。”

  侍卫领命退下。

  衡玉拿起一块藕粉桂糖糕递到唇边,才刚把糕点咽下,就听到旁边的并州牧笑道:“乐家那些蚱蜢蹦哒得叫人心烦,怎么不干脆点解决掉他们。”

  衡玉说道:“容家的事还需要开一次三司会审。留着乐家人是为了在那时候审判。”

  原剧情里,原身参与了一场毫无公平可言的三司会审,被乐成言步步逼入死角。

  容家的事必须再开一次审判,方才能够彻底洗刷污名。她留着乐家人和贺家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参与到审判来。

  而且很多时候,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

  第二日上午,衡玉召集她身边的幕僚和官员,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下去。

  并州本地的一些官员觉得衡玉表现得太慎重了,但看着她心意已决的模样,还是将劝诫的话语默默咽下。

  很快,衡玉命人将刊印好的旱灾应对手册分发下去,各地官员和各村村长人手一本,她还严令每个人认真研读、严格按照上面的规定来行事。

  “我随时都会命人抽查,如果有官员行事敷衍,那就直接退位让贤,让更能执行我命令的人担任这个官职。”衡玉声音不疾不徐,但早已熟悉她行事作风的人完全不敢怠慢。

  不过……

  仗着自己的家世,不把这道命令放在心上的官员也不少。

  比如九原县的县令。

  抽查的人问责他时,他正在官府里饮酒作乐,满不在乎道:“九原县的粮仓里堆满粮食,又不缺水源,只是大半个月没下雨罢了,怕什么。”

  “就算有旱灾,也死不了什么人的,我看啊,容姑娘还是太年轻、见识太少,才会将这小小旱灾视作洪水猛兽。”

  消息传到衡玉耳里,她非常平静,一点怒都没动过。

  ——在乱世里,像这样身居高位的蠢才难道还少吗?哪怕她已经执掌并州多年,也不能保证自己手底下都是聪明人。

  “这九原县县令,是上党赵家的人吧。”

  衡玉正在翻阅公文,说话的时候视线从未移开过公文,但轻描淡写间,便决定了一个家族的兴衰。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党赵家身为上党最大的世家,却从未对上党做过任何贡献。族中的人能力平平,却占据了好几个官位。”

  “让人去彻查一下上党赵家,查出任何罪责,直接依照并州律法来处置。”

  像上党赵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怎么可能经得起细查。

  衡玉的人才查了两天,查出来的罪就够抄完赵家的家产了。

  那九原县的县令更是被直接一撸到底,下了牢里等着问罪。

  这么一番杀鸡儆猴的效果是极好的。

  衡玉的每道命令都以最快速度推行下去,整个官府机构有条不紊运作着。

  有世家大族的人心底发虚,特意拜见了胡云,旁敲侧击问道:“胡兄,容姑娘这番动作是只针对赵家,还是……”

  哎,他们家族虽然没赵家那么横行霸道,但家族大了,难免会出几个败类。

  如果容姑娘非要追查的话,他们未必顶得住啊!

  胡云轻笑:“你们族中如果有什么问题,最好自己提前解决,如果要主公亲自下令清算,那就不好收场了。”

  “还有,主公最厌恶不遵她命令的人。”

  等世家大族的人满头汗水离开胡府,胡云也出门去州牧府见衡玉,将这件事告诉她。

  衡玉唇角轻轻弯了一下:“这些世家啊……”

  话中尽是未竟之意。

  入了四月,田间土地已经旱到出现细微的龟裂痕迹,农作物也恹恹的。

  老农担忧地提着水在田间行走,舀了小半瓢水,珍惜地浇灌到植物根部。

  衡玉牵着马行走在田间,穿着常服,头上戴着个遮阳的斗笠,安静凝视着这片被太阳灼烤的大地。

  并州牧同样牵着马,慢慢跟在她身边,他们的护卫就坠在后方,警惕地打量四周。

  “今年的收成怕是要减产不少。”衡玉突然轻声道。

  “只要不是绝收就好,这场旱灾的确如你所说,比想象中要严重不少。”并州牧长叹,“我看来幽冀两州的来信,听说那两州的情况要更加糟糕。”

  “没关系,都会过去的。”衡玉仰头,远眺着万里无云的蓝天,语气肯定,“太平盛世会来的。”

  “我有看到的可能吗?”并州牧笑问。

  衡玉也跟着笑:“薛叔莫要小瞧了我。”

  以并州牧如今的身子骨,没意外的话,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二十年时间,足够了。

  北方正在为旱灾而忙碌时,帝都的气氛却不是很好。

  雍宁帝对长生不老的追求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他时常泡在炼丹房里,哪怕是感觉到了衡玉的威胁,也不耽误雍宁帝求仙问道。

  和炼丹房的道士们接触久了,雍宁帝最近又多了项爱好:遇事不决请道祖。

  炼丹房里有个道士特别精通此道,雍宁帝在旁边围观过,当道士念完咒语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起来,像是被什么附身了般,而且他面前倒着的笔在没有人扶起来的情况下会自己起来,颤颤巍巍写下一些话后又倒了下去。

  施完这场法术,道士也会因为元气大伤萎靡不振多日。

  今天,雍宁帝又来请道祖了。

  道士一通施法,最后笔在朱砂上写下凌厉一字——

  凶!

  看到这个字,雍宁帝脸色微变。

  他为这个字苦恼不已时,年轻内侍状似不经意道:“奴才对这个字倒是有些自己的见解。”

  现在雍宁帝对年轻内侍越发看重,闻言抬眸,示意年轻内侍说说自己的见解。

  年轻内侍默默按照并州那边的吩咐,将这个‘凶’牵扯到帝位之争上。

  雍宁帝听完,心头一凛:是啊,他可是要长生不老的人。如果他一直不退位,太子有了那容氏女的辅佐,会不会也升起不臣之心?

  那让容氏女当皇后呢?

  “陛下,听说那容氏女武艺极高,让她进了皇宫,侍卫若是稍有疏忽,那岂不是……”年轻内侍语重心长。

  雍宁帝心头一阵乱麻,命年轻内侍去请乐成言进宫。

  与此同时,乐成言刚睡醒午觉。

  他觉得喉咙渴得难受,刚想出声让婢女进来伺候他喝水,却震惊发现他连个音节都蹦不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乐成言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喉咙,眼里露出浓浓绝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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