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六回 迁怒(打滚求月票)_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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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六回 迁怒(打滚求月票)

  顾蕴不待卷碧把话说完,已嗔道:“什么跛子不跛子的,又哪里会拖累人家了,你的腿就算恢复不到从前了,也是瑕不掩瑜,你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呢?你如今不想嫁人,本宫自不会强迫你,只是自梳这样的话,本宫以后也不想再听到了,你还这么年轻,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呢,就这么悲观了,哪还是本宫跟前儿那个开心果卷碧?”

  锦瑟几个忙也在一旁道:“娘娘如今正是需要保持心情大好的时候,你不说变着法儿的逗娘娘开心也就罢了,还说这些来白惹娘娘伤心,该当何罪?”

  卷碧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岔开了话题:“奴婢听说有了身孕的人都爱吃酸的,所以打从知道娘娘有孕的消息后,便让胡公公去内务府,让内务府帮忙弄了些梅子来腌着,如今娘娘整好可以吃了。”

  “那敢情好,本宫正想梅子吃呢……”

  主仆说了一会儿话,暗香又摆了早膳来服侍顾蕴用毕,秦良娣带着徐良娣等人请安来了,照理昨儿她们就该到东宫外迎接宇文承川和顾蕴的,是宇文承川怕顾蕴累着,且见了她们没的白影响心情,一早便传话回东宫让她们不用去宫门外迎接了,所以今儿一起来,众人便忙忙收拾一通,过来请安了。

  数月不见,秦良娣徐良娣等人瞧着都没什么变化,一进来便恭恭敬敬的跪下给顾蕴行起大礼来:“嫔妾们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顾蕴点点头:“都起来罢……”话音未落,忽觉胸口一沉,忙捂住了嘴巴。

  侍立在一旁的锦瑟与明霞齐齐色变,喊着“娘娘”,忙忙拿了盂盆来,又迭声吩咐小宫女倒水开窗去。

  顾蕴把才吃下去的早膳都吐了出来,还干呕了好一阵,就着锦瑟的手漱了口,又喝了半盏温水,才觉得好受些了。

  锦瑟方面色不善的看向了秦良娣徐良娣等人:“几位小主难道不知道我们娘娘如今身怀有孕,闻不得这样那样的异味吗,偏还一个个儿弄得这般香气扑鼻的,到底是何居心?”

  本还想加一句‘你们就算打扮得再漂亮,太子殿下这会儿也不在,给谁看呢?便太子殿下在,难道就会正眼看你们吗?’,怕惹顾蕴烦心,终究还是忍住了。

  秦良娣等人闻言,忙又跪了下去请罪:“都是嫔妾们考虑不周了,还请娘娘恕罪。”

  罪虽请了,除了秦良娣,其他人心里却都是委屈之至,她们又没有生养过,怎么可能知道怀了孕的妇人闻不得异味儿,何况她们身上除了脂粉香,哪有异味儿了,如今太子妃有孕不能着意打扮,不能再服侍太子殿下了,就巴不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入不得太子殿下的眼,摆明了自己吃饱了肉,连汤都不给她们喝一口,也未免太霸道了!

  顾蕴摆摆手:“不知者不罪,也不能全怪你们,只以后再过来时,提前注意一下也就是了,都起来罢,赐座,看茶。”

  众人忙又谢了恩,才斜签着身子坐了,赔笑问候起顾蕴的身体,叙起别后的寒温来,态度都十分的谦恭殷勤,这个说:“嫔妾娘家母亲前儿托人给嫔妾送了两斤上等血燕来,倒是整好给娘娘补身子,还请娘娘千万别嫌弃。”

  那个说:“嫔妾那里也还有一包上好的冬虫夏草,东西虽不值什么,到底也是嫔妾对娘娘和小殿下的一番心意,请娘娘千万笑纳。”

  王才人与刘才人更是赔笑道:“娘娘如今有了身孕,晚间怕是比以前更容易口渴肚饿一些,更衣的次数只怕也要多一些,锦瑟白兰几位姑娘白日里服侍娘娘已够辛苦了,不如晚间就让嫔妾们给娘娘值夜罢,横竖嫔妾们闲着也是闲着。”

  反正她二人是宫女出身,给主子值夜的事早前又不是没做过,如今再做也不算丢份儿,说起来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顾蕴就勾唇笑了起来,这几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心中明镜儿似的,不外乎她如今有了身孕不能服侍宇文承川了,怎么也该安排她们几个侍寝了,便还有个秦良娣挡在前面,多少也能让她们分到点汤喝不是?届时万一她们福气就那么好,也有了身孕,这种情况便是放到寻常大户人家,也可算是双喜临门了,何况是天家,就越发是喜事了,她们余生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看来是她往日的态度还不够强势与坚决,宇文承川对她们也还不够无情啊,不然她们怎么会至今还没彻底认清形势呢?顾蕴暗暗摇头着,随意敷衍了几人几句:“本宫还要赏你们东西呢,怎么能反要你们的东西?至于给本宫值夜,就更不必了,本宫跟前儿难道还能缺了服侍的人不成,再不济了,还有太子殿下呢,哪至于要劳动你们。”

  不待几人说话,已摆手道:“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罢,回头无召也不必来请安了,秦良娣留一下,本宫还有几句话问你。”

  徐良娣几人闻言,虽满心的不甘与不忿,却也不敢违抗顾蕴的命令,且不说她们在太子妃跟前儿本就没有说“不”的份儿,只说如今太子妃胎还没坐稳,万一她们那句话不对她的耳,她动了胎气,回头太子殿下岂能饶了她们?只得起身各自行了礼,却行退了出去。

  一路气鼓鼓的回了燕禧院,马良媛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以前没有身孕时也就罢了,如今都有身孕了,还霸揽着太子殿下不放,‘再不济了,还有太

  ,‘再不济了,还有太子殿下呢’,听听这话是多么的大言不惭,太子殿下何等人物,被她管得死死的,连只母蚊子都不敢多看一眼,已经够委屈了,还要亲自上手服侍她,真是美得她,也不怕闪了她的腰!难道我们真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不成,这也许已是我们此生最后的机会了!”

  张良媛忙道:“马姐姐小声一点儿罢,回头传到她耳朵里,还能有马姐姐的好果子吃?”

  “我怕什么,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马良媛一脸的没好气,不过声音到底压低了许多,“姐妹们,难道我们真要连这最后的机会都错过不成?也是时候该我们联合起来了,众人齐心,其利断金嘛!”

  张良媛皱眉叹道:“马姐姐又不是第一次才进宫,难道不知道宫里争宠,从来都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吗?关键在于太子殿下他自己乐意,我们能有什么法子,话说回来,她就算是素面朝天,也还是那么美,也不该太子殿下拿她当宝,何况现成还有姓秦的在呢,就更不必说如今连皇上都为她撑腰了,方才她腕间那串佛珠,马姐姐难道没瞧见,听说是枯竹大师开过光的,皇上素日爱得什么似的,不照样给了她安胎,还有昨儿夜里……连皇后娘娘都因她得了个大大的没脸,我们算哪个名牌上的人,还是别自不量力了,早些回去睡觉罢。”

  说完一拧腰,果真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回自己屋子去了。

  余下马良媛见徐良娣由始至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王才人与刘才人则摆明了有那个心没那个担,她根本找不到同盟,只得懊恼的一跺脚,也甩着帕子去了。

  却不知道,徐良娣心里早已是波浪翻滚,终于下定了决心,马良媛说得对,这可能已是她们最后的机会了,等下次太子妃再有孕时,她们也已人老珠黄,太子殿下越发不会看她们一眼了,她一定不能错失了这次机会,一定要赌上一把,哪怕赌输了,至少余生也不会遗憾和后悔!

  顾蕴自不知道徐良娣几个的心思,她正问秦良媛:“昨儿本宫虽已听锦瑟和胡向安大略说过,殿下与本宫不在期间,东宫与整个宫里都没什么大事发生了,到底个中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如今你细细与本宫说道说道罢,徐良娣几个呢,可一直都安分?”

  秦良媛道:“她们几个一开始倒还安分,但自景仁宫和关雎宫开始有人偷偷来与她们接触后,便有些不安分了,好在属下还弹压得住她们,等到三皇子和四皇子妃的死讯先后传回宫中后,不用属下弹压,她们自己已比先前更安分了,倒是一直没惹出什么事来,娘娘只管放心。再就是皇后娘娘曾召见过属下两次,言语间大有拉拢收买之意,第一次被属下装傻蒙混过去了,第二次淑妃娘娘可巧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属下便就势告辞了,之后皇后娘娘还打发自己宫里的人来找过属下几次,属下一直不松口,等到三皇子的死讯传回宫中,皇后娘娘终于再没打发人来找过嫔妾了。”

  “你做得很好。”顾蕴点点头,“本宫回头会禀了殿下,为你请功的。”

  秦良娣忙笑道:“不过是属下分内的事罢了,娘娘言重了。”

  顾蕴笑道:“就算是分内的事,做好了也当赏,你不必再说了,本宫自有主张。”

  秦良娣闻言,也就没再多说了,适逢胡向安进来禀报:“王太医给娘娘请脉来了。”却是宇文承川发了话,让王坦以后日日都须过来东宫给顾蕴请一次脉,秦良娣也就顺势起身告辞了。

  王坦方由胡向安引着进了顾蕴的寝殿,给她请起脉来,末了笑道:“娘娘的胎像瞧着比前几日在路上时要强健了一些,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此言一点不错,娘娘就这样将养着,胎像以后必定会越来越强健。”

  顾蕴点头笑道:“辛苦王太医了,等将来本宫平安分娩后,再好生答谢王太医。”

  送走了王坦,顾蕴才由暗香劝着吃了半碗燕窝粥,陈淑妃与崔贵嫔又来了,顾蕴虽有些累了,却不好将二人拒之门外,不看她们两个,也得看五皇子与六皇子,何况二人素来待顾蕴都不错,如今她远道而归,她们第一时间来探望,也是她们的一番好意。

  于是忙叫人将二人请进来,笑着给二人打起招呼来:“请两位母妃恕我如今行动不便,就不起身给二位母妃行礼了。”

  陈淑妃忙笑道:“咱们都是自己,太子妃说这话,岂非太外道了?”一面叫人将自己为顾蕴准备的药材补品小衣裳小鞋袜什么的都呈上来,自然崔贵嫔也有所表示。

  顾蕴笑着向二人道了谢,让锦瑟将礼物收了,方问起二人当初怀五六皇子可有什么忌讳来,二人终究是过来人,岂不比东宫阖宫的半吊子来得强?一时倒也是热闹温馨得很。

  彼时三皇子府内,整个里里外外的气氛可就与热闹温馨半点儿边也沾不上,而是让所有的人都打心眼儿觉得压抑和沉闷了。

  宗皇后木木的坐在灵堂里,眼泪已经流干,如今双眼只余一阵阵干涩的刺痛。

  她为了见三皇子最后一面,宫门才一开,便立时一身素色衣裳,轻车简从的出了宫,满以为见到儿子的遗体后,她会哭得不能自已,甚至因急痛攻心晕过去。

  但真见了儿子,看到了他已僵硬发黑的脸庞,闻见了他隐隐散发出来的尸臭味儿后,宗皇后却发现自己竟怎么

  自己竟怎么也哭不出来了,以前只听人说过人痛到极点,会没有眼泪,她还以为是无稽之谈,如今方知道,这竟是真的。

  她颤抖着双手把自己提前为儿子精心选就的含珠——一颗鸽子蛋般大小,浑圆无暇,光华逼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珍珠给三皇子放进嘴里含着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终于醒来后,便成了现在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国公世子夫人,也就是宗皇后大嫂微哽的声音忽然响起:“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想来这也是殿下在九泉之下最希望看到的,何况您便不看自己,不看公爹他老人家,也要看小皇孙啊,他才六岁都不到,正是最需要您庇护的时候,您若是再有个什么好歹,可叫他怎么样呢……啊……”

  才让宗皇后如梦初醒般猛地清醒过来,劈手便给了成国公世子夫人一记耳光,冷笑道:“本宫的亲孙子,本宫自然知道庇护,要你多管闲事!当本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就算你要打主意,好歹也等本宫的稷儿入土为安之后再说啊,黑了心的贱人,良心都被狗吃了的混帐东西,看本宫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成国公世子夫人于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打,又羞又怒,她既是宗皇后的大嫂,年纪自然比宗皇后大,又因成国公府有权有势,乃盛京第一勋贵之家,她去哪里都自来只有被人捧着供着的份儿,亦连进了宫,都算得上是能横着走的主儿,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若地下这会儿有一道缝,她都恨不能立时钻进去了才好。

  可再羞愤又如何,打她的人是一国皇后,这天下宗皇后打不得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能怎么样,只能含泪跪下告起罪来:“都是臣妾的不是,皇后娘娘要打要骂臣妾都绝无半句怨言,只求皇后娘娘息怒,千万别气坏了凤体,否则臣妾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不但要告罪,还得把姿态能放多低,就放多低,皆因宗大夫人知道,宗皇后这完全是在迁怒自己,她真正恼的其实是自己的公爹和夫君,可自己的公爹和夫君是她的父兄,她再是皇后也打不得,彼此因男女有别,见面的时间也着实有限,她满腔的火不冲自己发,又该冲谁发?自己除了逆来顺受,又能怎么着?不然生她气的就不只是皇后娘娘,还有自家公爹和老爷了,届时她里外都不是人,成国公府哪还有她站的地儿?

  宗大夫人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因为皇后娘娘驾临了,灵堂里的闲杂人等一律都回避了,亦连三皇子妃都在昨儿迎了三皇子的灵柩回府后,便吐血晕倒了,如今仍起不来床,只剩下了宗皇后贴身服侍的,再就是她自己的贴身妈妈,不然她以后也不用再出门见人了。

  宗皇后打了宗大夫人,犹不解气,说到底在三皇子尸骨未寒之前,便已冷静理智为自家谋划好了后路的人是自己的父兄,又不是嫂子,既嫂子不是始作俑者,她又怎么能解气?

  然不解气归不解气,却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作践宗大夫人了,有些事即便她是皇后,也不能随心所欲,反而正因为她是皇后,才要受比常人更多的束缚和委屈。

  适逢一身麻衣,形容枯槁的万侧妃小心翼翼的进来跪下请示:“礼亲王府的世子妃前来吊唁,听得皇后娘娘驾临,想进来给娘娘请个安,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三皇子妃既起不来床了,外院的事还好,自有三皇子府的长史管事们和内务府宗人府的人操持,内院的事却必须要有一个三皇子府自家的人站出来挑大梁,三皇子府内院除了三皇子妃,就是万侧妃这个侧妃身份最高了,一应琐事可不都落到了她头上?

  宗皇后满腔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对着万侧妃便破口大骂起来:“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死了本宫的稷儿,你没进府前,他这么多年都好好儿的,随皇上出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出过岔子,偏你进门后,他就没了,一路上还是你贴身服侍,不是你克死了本宫的稷儿又是什么,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夫主竟还有脸活着,本宫打死你,打死你……”

  一面骂,一面胡乱抓过吴贵喜手里的浮尘,便对着万侧妃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直打得万侧妃涕泪滂沱的抱着头趴到地上,惨叫哀求之声不绝于耳,方在宗大夫人硬着头皮的解劝下:“娘娘仔细手疼,何况三皇子妃病着,府里的一应琐事也不能没人打点,就先留着万氏将功折罪罢?”恨恨的扔掉浮尘,坐回圈椅里剧烈的喘息起来。

  宗大夫人方冲万侧妃使眼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退下去告诉礼亲王世子妃,就说皇后娘娘伤心过度,这会儿谁也不想见?”

  “……是,嫔妾这就去。”万侧妃这才哽咽着应了,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蹒跚着去了旁边接待来吊唁客人的花厅,赔笑着与礼亲王世子妃说了一阵好话儿,然后送走了她,好在她才死了夫主,前途未知,就算哭得再伤心落在别人眼里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她通红的眼睛倒也并没有引起谁的怀疑。

  如此麻木的忙碌到午后,终于所有来吊唁的宾客和内务府宗人府的人都用过了午膳,一应事宜也都安排了下去,万侧妃才总算得以拖着沉重得就像灌了铅的双腿,艰难的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她的贴身丫鬟巧云早在屋外焦急的张望多时了,远远的瞧得她回来,

  得她回来,忙忙迎了上去:“小姐,您总算回来了,饿坏了罢,奴婢把饭菜一直给您煨着呢,您赶紧趁热用一些,再好生睡一觉,起来后又该有忙不完的事儿了……小姐,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巧云说着,已伸手扶住了万侧妃,不小心却将她的衣袖往上扯了一些,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便赫然出现在了巧云面前,唬得她惊呼起来:“小姐,这是怎么了,是谁打的?是不是皇子妃娘娘,是不是她又欺负您了……明明殿下的死就与您毫不相干,她也忒欺负人了,再这样下去,您岂不是要被她作践死了,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话没说完,眼泪已是哗哗的往下掉,她与前番偷偷被庄敏县主打发去轻易便收买住了的那个丫头巧莲一样,都是打小儿便服侍万侧妃的,只不过她比巧莲可忠心多了,是属于眼也不眨便能为万侧妃去赴死的人,如今瞧得万侧妃被作践成这样,又岂能有不心疼的?

  万侧妃见巧云泪流满面,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哗哗掉了下来,强撑着扶着巧云的手进了屋,方哽咽说道:“不是皇子妃娘娘打的我,你小声一点,仔细回头让人听了去,我也保不住你……”

  巧云不待她把话说完,已恨声道:“不是她还能有谁,就算不是她亲自动手打的,也是她授意或是默许她跟前儿服侍的人打的,实在太过分了,您再怎么说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那便是主子,岂是她们想打就能打的,奴婢这就传话回府里,把事情一五一十禀了老爷和夫人,求老爷夫人为小姐做主!”

  万侧妃见巧云说完,便要往外冲,急得忙一把拉住了,摇头苦笑道:“真不是她的人打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殿下,所以想打死了我给殿下陪葬……就像你说的,我再怎么不得脸,也是这府里的主子,谁敢对我对手,便她们真对我动手了,难道父亲母亲就会为我出头不成,若他们肯为我出头,当初得知那件事时,就不会一直让我忍着了,何况如今对我动手的还是皇后娘娘,父亲母亲就更不可能为我出头了……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答应父亲进三皇子府,若不然,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巧云闻言,想起自家老爷的“雄心壮志”,总算没再提回去找万鹏春夫妇为万侧妃出头的话,眼泪却落得更凶了:“那小姐以后该怎么办,本以为皇后娘娘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多少会庇佑您几分,您也不至于让皇子妃娘娘挤兑得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可如今皇后娘娘摆明了比皇子妃娘娘更恨您,您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说得万侧妃含泪苦笑起来:“是啊,我以后还能有什么指望?”

  以前碍于皇后娘娘和殿下的面子,皇子妃娘娘还不敢苛待她,可如今皇子妃摆明连皇后娘娘都不怕了,不然也不会在给殿下办丧事这样紧要的当口,称病凡事通不过问,亦连小皇孙都只留在自己屋里,只每日早晚去灵堂晃一晃,并不正经为殿下守灵了。

  何况皇后娘娘方才在灵堂还摆明恨毒了她,想也知道以后皇子妃只会变本加厉的苛待她,她难道真要继续留在这府里,给从未成为过自己真正夫君的所谓夫君守一辈子,任狠毒的主母作践一辈子吗?

  良久,万侧妃才慢慢拭去了眼角的泪,沉声说道:“我原是想着好歹也为殿下守够三年,不让父母亲和家里难做的,可既然谁都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再作践自己下去了……明儿你传话给夫人,让她过来一趟,我先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和父亲到底愿不愿意接我回去,若他们愿意,我也不是不能全身而退,只是家里要蒙受不小的损失而已,但性命应当是无虞的,当然若他们不愿意,我少不得就只能自己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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