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_被男主缠上后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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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楼梯拐角处的窗台上,已经洒满金黄色的阳光。黑灰色的台阶在光线的照耀下,显现出两道交叠的影子。

  三楼西户的门打开,一股难言的酸味冲进闷涩的楼道。何城的身体猛然僵硬,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迅速将门关上,语气微微懊恼:“我没事了,你回家吧。”

  昨天晚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完全没顾得上屋里的环境是怎样的,也顾不得奇怪的味道。他胃部绞痛厉害,还没来得及跑进卫生间,就将吃进去的食物吐了个彻底。

  又不停地呕出酸水。

  经过一夜的发酵,屋内的景象可想而知。

  禾央没看清屋里的环境,空气里弥漫的味道足够让她清楚屋里的景象是什么样子的。

  “我回家收拾一下,十分钟后来找你?”

  何城低垂视线,摇头:“你忙了一夜,好好休息,别来了。”或许是被人窥探到窘迫的情形,令他说话的语气都不似先前雀跃,沉沉的,透着股委屈难过的意味。

  禾央:“这才几点,回家也睡不着。其实没什么事,要不我跟你一起收拾吧,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何城没答应,他让禾央在家里等他十分钟。

  禾央敞开家门又叫何城等一等,从门口的柜子里拿出口罩递给他。他带上口罩,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打开通风,简单将地面的呕吐物收拾一遍,这些事情他从前从来都不会做,是佣人负责。

  简单收拾干净,他摘下口罩闻了闻,确定没有奇怪的味道,才将门敞开,到对门敲了敲。

  禾央出来时拿着家里的扫帚和簸萁,带着口罩,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何城一直没换衣服,又在屋里忙着处理地面,禾央催着他去卫生间洗漱。

  禾央举起一同带过来的拖把:“你快去洗澡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就好啦,你一次性借给我那么多钱,我总要报答一下吧?”

  “再说啦,好朋友不分你我。”

  她的眼睛弯起来,像月牙。

  何城想,她的嘴角是向上翘起的,露出两颗调皮的虎牙,脸上跳跃着明快的笑意。

  如果没有口罩就好了。

  何城最终听话地进了卫生间,毕竟身上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他不能以这样的精神面貌面对禾央。

  禾央托着装满水的拖把桶放到房门口,家里没有八四消毒液,她想了想,跑回家抓了一把洗衣粉放进水里,拿起拖把在里面洗洗,从门口开始拖。

  拖把沾地的瞬间起了小泡沫。

  她用脚擦了擦,发现地面有些打滑,刚准备把水倒掉,换桶新的,门口传来敲门声。

  何城还在卫生间洗澡。

  禾央打开门。

  强烈的太阳光在台阶上打下一道明亮的直线,灰扑扑的墙面有些掉皮,微微生锈的楼梯扶手旁边,俏生生立着位容颜娇艳的女人。

  穿着紧身衣,不及膝盖的一步裙。

  她挎着保温桶,嘴角恰好扬起抹微笑的弧度,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带着成熟的魅力。

  “——姜雪慧。”

  禾央几乎是咬牙切齿默念出这个名字。

  禾央从来都是阳光的人,遇到事情很少会往坏的方面去想,这得益于她小时候是在姥姥姥爷的宠爱以及村里小伙伴的照顾下长大的。

  她生了双明亮的眼睛,柔和的眉形。

  身形虽然瘦削,两颊却有天生的婴儿肥。

  这样的长相第一眼就容易让人产生“这个人性格好”“看起来乖巧”的想法。

  然而这个时候,她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如同夏季说变就变的天气,忽然之间乌云罩顶。

  姜雪慧的笑容在看到开门的是个女生时彻底僵硬:“让一让,我进去。”

  禾央的视线上下扫视姜雪慧,带着明晃晃的厌恶,攥着拖把的手狠很收紧。

  真想一拖把甩过去。

  禾央毫不客气:“你是谁?想进就进!”

  姜雪慧见对面的女人带口罩、手拿拖把,心底升起的危机感消退下去,以为是何城叫来的保洁,语气不无骄傲道:“你只是一个保洁,对我的态度好一点。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识趣的话就给我让开,再给我赔礼道歉,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无礼。”

  禾央翻了个大白眼,她把拖把头拄在地上,往门口的正中央一站,她比姜雪慧高了将近半个头,借助身高的优势,眼皮半垂,颇为嫌弃地哼了声。

  “想让我对你的态度好,这辈子都不可能!”

  禾央磨牙,用自以为很有气势的眼神瞪着她。

  姜雪慧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满脸写着对她的厌恶和憎恨,她在何家工作好多年,自认为是唯一一个能够靠近何城的女人。

  自从何城回到a市,在国外三年他人长得更好看,这让她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思更加不可收拾。

  这几个月里她主动揽下为何城送餐的活。

  从何家老宅到大学城这间租房路上要耗费整整三个小时,但想到能进入其他女性都不能进入的地方,她满心的骄傲和自得。总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这一切幻想都被忽然出现在屋里的女人打破。

  姜雪慧黑着脸:“你给我让开,否则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你的下场不会好过。我在他身边十几年,可不是你这个心思不正的女人能够比得上的。”

  禾央想跟她呛声,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很少跟人发生言语冲突,顶多像个小学生似的耍耍狠,她的嘴皮子功夫也不厉害,眼珠一转,她看到放在门口的拖把桶。

  心底的恶念几乎是在看到姜雪慧的那一刻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想起在烈火下少年奄奄一息的模样,满身的烧伤不知道有多么痛。她也疼!

  禾央身子一侧:“好啊,你进来吧。”

  她双手环抱着拖把把,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那么几句看似妥协的话语。

  姜雪慧扬起下巴,踏着低跟鞋迈过门槛。

  禾央往后退几步,一脚踢翻盛满洗衣粉水的拖把桶。冒着泡的水液在光滑的地板上迅速四散。

  姜雪慧“哎呦”声跌倒在地。

  姜雪慧在进入何家前过得拮据难堪,自从被大姨带着进入何家做保姆工作后,起初心底那点低人一等的心思彻底消散,何家两位少爷都是傲气的人,大少爷几乎不着家,小少爷又在屋里很少出来。

  她便把自己当成何家的半个女主人,奢靡又威风。

  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的大脑短暂空白,价值不菲的衣服染满地面的脏水,保温桶的桶盖子跌开,里面滚烫的药膳淋在她光裸的小腿。瞬间烫出水泡。

  她刻意做出微笑的面容维持不下去,腿部的烧伤和尾椎传来的痛意让她面颊扭曲,她狼狈不堪坐在脏兮兮的地面,嘴里痛呼不止。

  “你有病啊!”

  禾央在姜雪慧跌倒时抱着拖把往后退了好几步,溅起的水花还是有几滴落在她的腿上。她全不在意,兴致勃勃盯着淋了满地的冒着热气的药膳,尤其在看到姜雪慧一幅恨不得活剥了她却疼得呲牙咧嘴的面目,只想张嘴哈哈大笑几声。积压在胸中的郁气缓缓吐出。

  禾央又恢复那副温柔天真的模样。

  她扯下口罩,好看的眼睛像两弯小月牙,白皙整洁的牙齿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她咧嘴笑得恶劣,面容变得调皮又明亮。

  “我的身体可健康了,前几天还做了好几份心理量表,我的心理也同样健康。大姐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健康的样子,尾椎骨没事吧?腿上也得留疤了!最严重的估计是你的心理状况,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要脸呢!”

  她用毕生最冷漠的语气嘲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

  姜雪慧的脸阵青阵白。

  她的怒气随着禾央的一句大姐熊熊燃起,又因她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攀至高峰。癞□□是谁,不言而喻。她总感觉她努力打造多年的姣好外表和自信在这一刻全部被敲碎。她想要站起来,起码不要坐在狼藉的地面任由这个不知名姓的人肆意嘲讽。

  可尾椎的痛意让她只能维持原状。

  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骤然敞开。

  老房子的隔音不算好,何城听到外间传来的声响,匆匆套上裤子就打开门向外跑。

  他先看到坐在地面的姜雪慧。

  姜雪慧全身的衣服湿透了,腿部淋满药膳,烫得皮肤通红。虽然狼狈,但是实话实说,姜雪慧的样子很漂亮,她长发披肩,泪盈于睫,委屈瘪着嘴,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个人看到只会觉得心疼。她泪汪汪的眼睛委屈望着何城,酝酿出的泪意将要冲破眼眶滑落,何城已偏开视线。

  在看到拄着拖把几乎缩在角落的禾央时,他悬起的心才慢慢落下,视线在她脸部到脚腕迅速过了一遍,没看到半点伤口和地面溅起的药膳,他的表情才彻底缓和。

  何城仍然不放心:“没事吧?”

  何城光着上半身,水珠沿着湿透的碎发滑落在胸膛上,一路蔓延至松紧带扎起的窄瘦腰腹。他的身材并不强健,瘦削几欲见骨,大臂到小臂之间的位置蜿蜒纵横几道狰狞的疤痕,落在他白纸似的肤色上,如同苍茫雪地骤然裂开缝隙,露出大地本来赤黄昏黑的颜色。

  禾央克制自己的视线不要总是盯着他的伤口看,她干脆垂下眼睫,扬起的唇角慢慢收紧。

  一会儿是心酸疼痛,一会儿又被愤怒占据。

  她想再狠很骂几句姜雪慧,碍于何城就在旁边。她的恨意何城根本无法理解。怕他会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只能闭紧嘴巴,两颊鼓鼓的。

  姜雪慧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小少爷要给我做主。厨师按照吩咐特意给您做的药膳,准备将近一上午,怕它凉了伤您的身体,我紧赶快赶来到这,就想您能喝口热的,养好身体,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我刚进门,好好放在门边的拖把桶就倒了,我知道可能是这位小姐不小心,可是她她”

  姜雪慧低头,眼泪扑簌簌落下。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不可怜。

  禾央撇开头,不想看姜雪慧的嘴脸。

  何城没说话,他静静等着禾央的回答。他问她没事吧,她还没给他回答。

  姜雪慧喘了口气,见没人理她,颤巍巍道:“小少爷,我对不起你,药膳被我打翻了。刚做出的药膳,一直盛在保温桶里,我的腿被烫起泡,站不起来,您能拉我一下吗?”

  禾央瞬间警觉,睁大眼睛瞪向何城。

  何城被她的视线瞪得心脏一缩,他捏捏指腹,下意识挺直腰板,嘴角勾起抹天真无辜的弧度。

  “你烫到没有?”

  她轻哼:“我没有烫到,你家的小保姆倒是烫到了。”话刚落她恨不得把嘴巴缝起来,这话酸溜溜实在不好听。她打量何城的神色,她决定只要何城露出丁点想要指责她的表情,她立刻、马上、迅速回家,再也不理他!

  何城的身边长年备着各种药,其中不乏名贵药材或者中药偏方,烫伤药存很多,大部分的烫伤伤疤及时涂抹后都能消除。他注意到姜雪慧烫伤的腿部,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看她的眼神跟看一张桌子椅子或者路边的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但他注意到禾央明显的情绪变化。

  这让他的嘴角露了抹古怪的笑意,转瞬即逝。

  何城终于看向姜雪慧:“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在何家工作了。”

  姜雪慧的脸瞬间发白。

  禾央扬声:“别!”

  何城皱眉。

  禾央扔掉拖把,踮着脚小心踏过洗衣水,刚想要攥住他的胳膊稳定身形,触及到他光裸的上身及时收回。她神神秘秘凑近他的耳畔:“先别辞退,让她走。”

  何城开口:“好吧。你可以继续留在何家工作,以后送往我这里的东西都不用你负责。你走吧。”

  姜雪慧咬着唇,满脸不甘。

  禾央瞪眼,凶巴巴的语气:“看什么看,还不走?”

  姜雪慧只得慢悠悠爬起来,一瘸一拐离开。

  满心不甘和委屈,只能统统咽下去。

  禾央催促何城:“你先把衣服穿好!”

  何城回到卫生间,将上衣穿好,视线划过手臂的划痕时,眼神闪烁一番,若无其事走到客厅禾央的身边。

  禾央单手勾动发尾,在想事情,见他穿好衣服,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旋即问道:“她就是你说的每天给你送饭的保姆?”

  何城点头。

  禾央借机询问关于姜雪慧的事情,何城把他知道的都跟她说了。听完后禾央暗暗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何城知道的还不如她知道的多。

  见她面色不愉,何城绞尽脑汁想了会儿,实在是想不到关于姜雪慧的事情,对于旁人他本来就不在意,哪怕她天天给自己送饭,也从不交流。放下保温盒就走,保温盒里的饭菜有时候他都不会吃一口。

  “她结过婚没?或者身边有没有交好的男性?”

  何城摇头,眉头紧跟着皱起。

  “为什么忽然打听她的事情。”

  “这个嘛”

  禾央眼珠子一转,想到说辞:“网上爆出各种保姆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丧尽天良!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兢兢业业、朴素认真,背后却偷偷说雇主的坏话,咒骂雇主不得好死,这还不算什么,之前有一则新闻,保姆因为嫉妒雇主家里太有钱了,心理扭曲,趁着雇主午睡一把火把整个家全都烧成灰烬,那保姆卷着钱款逃得远远的”

  她表现出震惊又痛心的模样:“我的第六感很准的,我觉得你家的保姆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很可能是个蛇蝎心肠的人,不得不防。”

  何城视线专注:“那我呢?”

  禾央蹙眉:“什么意思?”

  何城温和一笑:“没什么。”

  何城问她:“我相信你的第六感,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辞退她呢?”

  禾央严肃脸:“当然不能辞退她,有个词叫做放虎归山,像这种潜在的‘犯罪嫌疑人’,要留在身边仔细监管,找出她的马脚,然后一网打尽!”

  何城点点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和又纵容。

  禾央托着腮想了会儿,继续说:“你那边的家,门卫的管理严格吗?”

  何家a市的老宅在市中心的别墅区,那里专门划开一片地方开辟湖泊栽种高树,紧邻商业区和重点中学,地段很好。

  “出入需要验证指纹。”

  禾央立马接话:“把她的指纹删掉!”

  何城没问为什么,只是答:“好。还有什么?”

  禾央继续:“最好调查她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我跟你说,她只是一个人,又是女人,就算想做什么事估计也不敢,就怕她勾结同党。”

  何城:“得查。”

  禾央拍拍他的手臂:“这里的门卫根本不管,她以后再敲你的门,不能给开,知道吗?”

  何城点头:“好。”

  禾央想到了很多的阻止姜雪慧自由出入何家的事情,期间又跟何城说了几件她编造的保姆纵火案的恶劣事件,她说的口干舌燥,何城递过来一杯清水,她捧在掌心喝一口说一句,恍惚不定的心神在看到安静坐在一旁的何城时,莫名安心。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我是说万一,姜雪慧不是我说的那样,她其实是个好人”

  “无所谓。”他说。

  “啊?”

  “你说的,我都信。”

  “不怕我骗你?”

  “骗我也信。”

  禾央的睫毛忽闪忽闪,握在掌心的水杯明明是温度适宜的,此刻有些滚烫。

  何城将她说的话总结一遍发给何谨言,又要何谨言把姜雪慧的生平连带日常调查一遍发过来。

  何谨言:怎么突然调查她?

  何城:有原因。

  何谨言:

  何谨言:明天给你。

  何城:谢谢哥。

  第二天禾央下班回家,老远就看见倚在窗边的何城,她连忙朝着他挥手,笑容明亮灿烂。

  何城朝她挥挥手。

  他背后是深渊,透过狭小的窗子,金橘色的暮光照亮禾央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灿烂。像极在蓝天白云温暖阳光下盛放的鲜花,朝气蓬勃,充满向上的生命力。

  他静数百秒。

  听到开门声,等了会儿,走过去,敲开对面的房门。

  “你要的信息查到了。”何城进入禾央的房间,电视被她打开,正在上演狗血伦理剧。

  禾央倒了杯水让他坐下。

  打开手机查看他发过来的文件。

  令她失望的是,姜雪慧身边并没有出现不良嗜好的人。包括她在阳葵的那三年,身边一直干干净净。或许正是因为她在阳葵没被辞退,没机会认识街边的混混。所以那场因为劫财引发的火灾不会发生。

  禾央挺直的肩背轰然塌陷,舒展的眉头有些难过地蹙起,握着手机的指腹微微颤抖。

  她必须得承认。

  如果没有她,何城不会那么早死。她这小小的蝴蝶翅膀一扇,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禾央。”

  “嗯。”

  “不开心?”

  “没有。”

  何城看过何谨言发来的文件,确实没发现姜雪慧身边有出现过任何不正常的人,a市是何家的地盘,在何家工作的人自然会受到严密的监察。

  “没有发现不代表不存在问题。”

  他努力斟酌词语,想起昨天她看向姜雪慧时眼底难以遏制产生的厌恶,附和道:“我也不喜欢她,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感到厌烦。”

  禾央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想了想,她问:“先不提她。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被我连累,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你会怎么想我?”

  何城:“什么叫不好的事情。”

  禾央:“比如死亡之类的。”

  何城轻笑:“如果能这样,那也不错。”

  禾央蹙眉:“什么意思。”

  何城语气低低:“你说过的,我们要互相照应。你做的任何事情,对我都不叫连累。我们是朋友,不分你我,不是吗?”

  能跟她同死,这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会开心啊。

  禾央的第六感隐隐作祟。

  总感觉何城说出那句“不分你我”后,配合着低沉的嗓音和那双深黑的瞳孔,让她有种后背毛骨悚然的错觉。

  禾央:“是、是这样没错。”

  何城目光微闪,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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