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名师高徒(下)_颠覆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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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名师高徒(下)

  郑萼只当四下无人,两人两情相悦,早已心心相许,做出些亲热举动来也未觉不妥,这时听见人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哎呀一声叫,急忙放开了白公子站起身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白公子爬起身来,从地上拾起一把细短的黝黑小剑,大喝一声道:“何方贼子?”,说着已一步跳了过来,手中小铁剑一扬,忽地见花丛后一前一后蹲着两个人,前边那人正是自已朝思暮想的神剑师父,捉贼捉出师父来,他也不禁傻了眼。

  他呆了半晌,才讪讪一笑,收起小剑道:“师父,你终于回来啦,我等你可是等得望眼欲穿、神魂颠倒、衣带渐宽、茶饭不思啊“。

  拷!睁着眼说瞎话,比我还能扯,这些词儿用在那位郑萼小美人身上还差不多,吴天德站起身来,郑萼瞧见是他,羞得哎呀一声,转身就逃,一条窈窕人影儿在花丛中闪了几闪,已不知去向。

  吴天德见白公子笑嘻嘻地望着自已,居然不去追她,不禁奇道:“你不去追回郑萼姑娘么?”

  白大少嘻皮笑脸地道:“不用追啦,女孩子脸皮嫩,就是这样啦。我第一次亲她时,逃得比这次还快,幸好师公教了我‘神行百变’的功夫,这才把她追回来。”

  吴天德又是一怔:“你师公?什么‘神行百变’?”

  白公子一脸得意洋洋地道:“仪琳师娘的爹爹我不该叫师公吗?他老人家说追尼姑做老婆的男人才叫男人,我追的是尼姑庵的俗家弟子,算是半个男人,恰好他懂得半门‘阴魂不散’的轻功身法,所以就传给我啦。不过这名字太难听了,本徒弟改了个名字叫‘神行百变’,师父你看是不是听起来神气多啦?”

  蓝娃儿在一旁好奇地道:“吴大哥,这个人就是你的徒弟白大……”,她说未说完,已被吴天德一把捂住了嘴巴,干笑道:“呃……小蓝,这位是白公子白大少爷”。

  蓝娃儿被捂住了嘴巴,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了两转。白大少已正色道:“师父此言差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老人家可不能叫我白公子,你叫我小白就好,亲切、自然嘛,本弟子……本小白是师父您老人家的首徒,要给将来的师弟师妹们做个尊师重教的好榜样才是!”

  吴天德苦笑一声,放开蓝娃儿嘴巴,瞧见白展堂手中小小一柄铁剑,不禁奇道:“这剑怎么这么小?你又是跟谁学的功夫啊?”

  不料白大少恍若未闻,他瞧清了蓝娃儿相貌,顿时两眼发直,半晌才一声怪叫道:“哇!好漂亮的美女,师傅呀,你的本事实在是大得不得了,本小白要向你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喜勃勃地向蓝娃儿躬身一礼,赞美道:“小蓝?你就是蓝娃儿姑娘吗?那你就是我的四师娘啦?小白见过师娘”。

  蓝娃儿听他夸自已美貌,又叫自已师娘,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只觉吴大哥大有眼光,收的这个徒弟一表人材、口蜜腹……,反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吴天德未料这看起来傻乎乎的白公子居然一语中的,这蓝娃儿纵然现在还不是四师娘,亦不远矣,他不愿和白展堂多谈这些,又问道:“你用的小剑好生古怪,武林中好象没有哪个门派用这兵器,是谁传给你的?”

  白展堂听见他问这个,有些委屈地道:“师父,你走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我只好先跟师娘们学功夫啦,不戒师公传了我轻功身法、大师娘传了我内功心法,仪琳师娘本来要传我独孤九剑的,但是非烟师娘说那是师父的独门绝学,未见到你之前不可私相传授,曲烟师娘就传了我一手峨嵋刺的功夫。

  我想本公子拿着峨嵋刺不太好看,再说我是华山剑宗的开山大弟子啊,所以就灵机两动,叫人铸了这把小剑,专用来使峨嵋刺功夫。师父,几位师娘对我都很好,你虽然不在,我却已学了一身本事了”。

  蓝娃儿听他夸几位师娘对他好,心中微起妒意,忍不住道:“我的暗器功夫也很不错,有空儿我也教你吧!”

  白公子听了喜得大嘴咧到了耳丫子,连忙施礼道:“小白先谢过四师娘”。

  吴天德想不到这个宝贝徒弟比自已还能异想天开,愣是听不懂他说的灵机两动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又问道:“灵机两动?这话从何说起?”

  白大少笑道:“灵机一动呢,是我想出用这小铁剑使峨眉刺,灵机二动呢,是我决定将来创立一个门派叫‘铁剑门’,这把小剑就当做是本开山祖师的传世信物”。

  吴天德咋舌道:“不会吧?你还没有正式入门,就想着自立门户了?古来今来,象你这样千年难遇的弟子,我还是头一次瞧见”。

  他说到这里,心中忽然觉得这什么‘神行百变’、‘铁剑门’的名字有些耳熟,他仔细想了一想,忽地想起这两个名字的来历,不禁惊得听得目瞪口呆。

  天下间竟有这样离奇的事,原来这个响当当的门派,竟然是由于自已偶然之间收了这个白公子做徒弟,才出现于世上。

  好在他这两年闯荡江湖,不可思议的事情见多了,魏忠贤见过了,连国姓爷的爷爷都瞧过了,再见到这位铁剑门的开山祖师,好象也没有那么惊奇了。这门派竟是由自已的弟子一手创来,想起来还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白公子听他“夸”自已是千年不遇的弟子,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师父夸奖,做大侠就要象师傅做到掌门才威风,华山剑宗的掌门当然是小师弟的啦,轮不到我来做,要做掌门只好另想办法”。

  吴天德听了奇道:“小师弟?你何时又有了个小师弟,他在哪里?”

  白公子向山上一指,说道:“在那里,还在大师娘的肚子里!”

  白公子的跳跃性思维实在还在吴天德之上,这套颠三倒四的话说了出来,让吴天德也不禁听得啼笑皆非。

  就在这时,蓝娃儿忽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吴天德见了不知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一把扶住她,慌道:“小蓝,你怎么了?”

  白公子也急忙跳过来,指手划脚地道:“小蓝师娘,你怎么了?哎哟……不好,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师傅的骨肉了?”

  吴天德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道:“我说白大活宝,你别吵了行不行?”白公子见他有些不耐烦,倒也不敢放肆,连忙闭了嘴,心中却想:“小蓝师娘千娇百媚,我才不信师父能把持得住,乖乖,不是师娘要生了吧?”,他左顾右盼,已开始决定要去找个产婆来才行。

  蓝娃儿吁了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见吴天德满面担忧,忙展颜一笑道:“吴大哥,我没事,我方才感应到有人对付我的本命蛊,所以腹中一疼,不妨事的,那人用的定是剧毒的金蚕蛊,不过本命蛊是蛊中之王,除非寄体死亡,否则杀不死的”。

  吴天德听了心头一宽,又心头一怒,按刀四顾道:“附近有人用蛊毒对付你?”他四下望去,哪有什么人影儿?忽地想起方才那位黄三小姐来,那女人看来平平无奇,难道竟也是位用毒的大行家?

  蓝娃儿拉住他手,摇头道:“吴大哥,不是我啊,一定是有人放蛊对付任姐姐,她体内的本命蛊与那人蛊虫搏斗,我才有所感应”。

  有人用毒蛊对付任盈盈?吴天德心头一惊,不知那位任大小姐现在何方,难道她遇上了什么凶险?……

  第九卷嵩山大会第一百零四章苗女多情(上)

  (起8A点8A中8A文8A网更新时间:2007-8-412:00:00本章字数:5388)

  任我行将湖南分坛完全置于自已的掌握之中,从花名册上寻出昔日忠心的部下,一一安置要职,人事更迭,闹得人仰马翻,直过了数日才整顿完毕。

  他也不知这些换上来的旧人,是否都与自已同心,想起教中控制教徒的“三尸脑神丹”来,确是一种极妙的利器。当年他被关在西湖地牢,东方不败之所以不杀他,这“三尸脑神丹”起了极大的作用。

  日月神教作为一个江湖教派,也讲究义气当先,对教中重要人物自然不便以蛊毒控制,以免教众心寒。而且任我行当初极为自负,也不屑对教中长老使用这些东西,除了一些归顺的门派掌门,只有教中犯了错的长老才下“三尸脑神丹”控制。

  此番在地底呆了十二年,除了女儿任盈盈和光明左使向问天,旁的人他多多少少都有些疑虑,便不由想起这件使人不敢作反的东西来。

  他在地牢时,黄钟公以任大小姐性命相威胁,套取了“三尸脑神丹”的制法,但是便连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这神丹配方竟有三十七种之多,任我行当初只对黄钟公交待了其中一种,现在东方不败用来控制江湖大小门派的就是任我行当日所说的法子,他自然有信心解去东方不败的蛊毒,控制一众教徒。

  不过那“三尸脑神丹”配料奇特,他原来是日月神教教主,要寻那些药物自然轻而易举,现在凡事亲力亲为,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湖南教务整理一新,他立即便要去湘西寻找蓝凤凰,一则五毒教在归附日月神教的旁门左道中势力最为庞大,二来也可去那里弄些药材,早些制出“三尸脑神丹”来。

  隋一风是江湖上的点穴名家,可惜这些年来一直郁郁不得志,此番随了任我行,立即高升湖南分坛坛主,控制数万教众,对任我行大有士为知已者死之感,对他的吩咐无不听从。

  任我行虽尽力控制消息,但日月神教教众太多,自已来到湖南,控制湖南全境的消息不可能不传出去,因此他吩咐隋一风严密关注日月神教总坛的消息,不料黑木崖那边竟然毫无消息。

  他可不知现在的东方不败,就如昔日为解决吸星大法隐患、而魂不守舍的自已一般,整日里拿那吸星大法揣度琢磨,想出个法子来就去抓个教众,逼他以自已所悟的传功之法,传功与别人,试验其可行性,只要他现在不杀上黑木崖、火烧总坛大殿,就算他打着日月神教的旗号去北京城杀皇帝,东方不败也不会理他。

  隋一风打听黑木崖消息未果,却听到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急匆匆跑来向任我行汇报,此时任我行三人正商议去苗疆寻访蓝凤凰的事。几天来,任盈盈提心吊胆,好在那种羞人的感觉不曾再来,心思才稍稍放下,不过她却更加迫不及待要去见蓝凤凰,以便问个明白。

  其实无论她如何高高在上难以近人,私底下毕竟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女子。何况吴天德在她心中虽尚无多么深刻的印象,到底是她所认识的年轻男子中印象最好的,如果那夜的感觉真的只是她的一个荒唐春梦,恐怕就连在别人心目中圣女一般的任大小姐,也会时时遐想那种奇妙的感觉吧。

  可是现在任盈盈心头疑云大起,总认为此事这么古怪,一定与吴天德有关,那夜的事便不但不敢去想,甚至只要脑海中稍一闪过那晚梦到的情景,都羞愤难当。所以整日里魂不守舍,要不是任我行忙着整顿教务、安插亲信,以他的精明一定早已发觉了。

  隋一风匆匆踏进房门,一见任我行、向问天三人都在,连忙施礼道:“属下隋一风,拜见教主、见过大小姐、见过向左使”。

  任我行见他进来,暂时停住话头,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道:“原来是隋坛主,黑木崖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隋一风重掌大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连精气神儿都和往常不一样,见教主站起相迎,受宠若惊地道:“属下遣了忠心机灵的手下打探,黑木崖上应该已经得到了我们散发的消息,据说杨总……杨莲亭那小子听说薛三智带头反叛,气得爆跳如雷,大骂薛三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平时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其实却是个阳奉阴违的阴谋家、野心家……”

  任我行听了这一连串的家,不禁皱了皱眉,鄙夷道:“这个什么杨莲亭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其蠢无比,东方不败怎么会重用这种人?”

  他一说话,隋一风便不再言,只是垂手而立,任我行说罢忽又嘿嘿一笑,道:“这样也好,东方不败自取灭亡,杨莲亭算是立了一功”,他对隋一风道:“说下去,他们可曾有什么对付我们的计划?”

  隋一风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神色,说道:“没有,杨莲亭只不过砸碎了几个古董瓶子,骂了一阵人就好象若无其事了。东方不败始终不曾露面,也不曾下令要人来对付我们。”

  任我行与向问天疑惑地对视一眼,向问天起身道:“教主,湖南分坛全都反了,东方不败要想对付我们,必得调动大批人手,瞒是瞒不住的,可他现在居然不闻不问,算是怎么回事?”

  任我行摇摇头道:“这人行事与往昔大不相同,真是叫人不可琢磨,不过你说的不错,他们要想对付我们,必得调动大批人手,这是无法隐瞒的,既然黑木崖上毫无动静,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起码目前不会有什么问题”。

  隋一风见任我行沉吟不语了,这才咳嗽一声,道:“属下打探消息时,听说一件天大的事情,请教主和向左使容禀”。

  任我行展颜一笑,温声道:“隋坛主不必客气,有什么大事,说来听听”,说着他坐在桌旁,举起杯来饮了一口。

  隋一风长长吸了口气,说道:“属下得到确切消息,东方不败早在几天前就颁下消息,说要在一年之内,将教主之位传于……”。

  任我行霍地立起,动容道:“你说什么?东方不败要让出教主之位?”向问天和任盈盈也大为惊奇,任盈盈赶紧追问道:“东方不败正当春秋鼎胜,怎么会突然让位?他要传位给谁?”

  隋一风神色古怪地轻声道:“东方不败说,一年之内要让出教主之位,传位于……大小姐!”。

  任盈盈奇道:“大小姐?”,隋一风道:“正是,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大小姐,此事不但已经轰传北方武林,便是咱们湖南的大小门派也已知晓,只因这两天本坛弟子全忙于教内之事,竟是知道最晚的一个”。

  任盈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任我行和向问天也面面相觑,无论东方不败使出什么狠毒的手段,他们都想得到,唯独这个消息,实在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任我行呆立片刻,只觉天下间最荒谬的事莫过于此,半晌任我行突然放声大笑,呵呵地道:“东方不败果然不凡,昔年他断然篡位,是我没有想到的,今日之事,又是一个没想到。他要传位于盈盈?他又在搞什么鬼了?”

  隋一风恭谨地道:“或许是东方不败听说教主脱困,心生畏惧,想以此举向教主示弱,乞求教主饶恕吧”。

  任我行冷笑三声,说道:“不可能,东方不败若畏惧于我,当年就不会篡夺教主之位了,他那时……嘿嘿嘿!”,他心道:那时他武功不及我,已敢对我暗下毒手,现在修习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那宝典武学确是十分的玄奥,他又怎么会怕了自已?

  任我行摇了摇头,既然想不通就先不去想,总之东方不败这样做一定不存好心便是了,湖南一省势力最大的是日月神教,但势力最大的地头蛇却是居于湘西苗寨的五毒教,如果收服了他们,湖南一省才安稳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拿下五毒教才是。

  原来云、贵、湘三省,是五毒教的势力范围,五毒教虽发源于彩云之南,但这些年来为扩展势力,总坛逐渐北迁,现在已在湘西苗寨安家落户。

  任我行一摆手道:“不管他,任他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你去安排一下,我们这就去凤凰城走一遭,待将五毒教争取过来,我们再北返收拾那叛教逆贼!”

  凤凰古城,位于沱江之畔,群山环抱,关逸雄奇。

  任我行和向问天换了一身赤脚郎中的衣服,任盈盈容貌未改,却也换上了一身男装,那绝美的面容看起来就成了一个钟灵毓秀、俊俏非凡的小后生。

  原来这里的苗人,分为熟苗和生苗,熟苗是归顺大明王朝、由大明朝设置土司官统辖的苗民,可是湘西、黔东一带,散住着许多凶悍难驯的生苗,他们曾多次被明军围剿,因此对汉人大多抱有仇恨之意,但他们对汉人行商尤其是行脚郎中却十分友善,所以任我行二人便改作行商打扮,来到凤凰古城。

  碧绿的沱江水从古老城墙下蜿蜒而过,叠翠的南华山麓倒影江心。江中鱼舟游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名鸣,悬崖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

  这里风景之秀美、民风之淳朴令任我行这样的武林大豪都不禁神清气爽、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任盈盈望着蹲在清澈的河水边谈笑晏晏地洗着衣服,忽尔又放声高歌的苗家女子,不禁赞叹道:“深山育俊鸟,茅屋出佳丽,我看这些苗家女子淳朴善良、毫无心机,象她们这样活一辈子,才幸福美满”。

  向问天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大小姐莫看她们一个个都象不谙世事的村姑,据说苗女都擅用蛊毒,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们,那可真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啦”。

  听他提到蛊毒,任盈盈心中一动,可是瞧那些苗女,分明不识武功,都是一些极普通的村姑,看她们笑得天真烂漫,怎么也无法和那可怖恶心的小虫子联系起来,任盈盈不禁好奇地问道:“向叔叔,苗人的蛊术真的那么厉害么?难道不止五毒教的人才擅用蛊、毒等物么?”

  向问天道:“自然不是,不过五毒教的用蛊术更加高明而已。苗女多情呀,你别看苗家总是和汉人打仗,可是苗女最喜欢嫁给汉人为妻,苗家汉子虽然爽朗大方,可不如咱们汉人会哄女孩子开心。”

  任盈盈听他说汉人男子最会哄女孩儿开心,心中忽地想起吴天德来,再一想起那个这几日总是萦绕在心头的不解谜团,她的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只听向问天道:“由于这个原因,加上苗女又大多长得十分美丽,就有一些不良的汉人到苗疆去花言巧语欺骗人家,山里的女子天真单纯、敢爱敢恨,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把那虚情假意的海誓山盟当成剜心掏肺的真情告白,就此以身相许,可那男子一旦厌了就寻个理由一走了之,害得那可怜的苗女还日日倚门盼夫归来”。

  任盈盈听了恨恨地道:“这样的负心男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向问天道:“苗家的蛊毒原本是用来防身之用,谁肯用在心爱人身上?可是苗女被骗得多了,就想到了用蛊虫对付负心人。

  我年轻时四处闯荡,在湖北苗家寨中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认得几个排帮弟子,其中有个排帮弟子认识了一个美貌的苗女,一番甜言蜜语讨了人家做老婆。

  过了阵儿,排帮要去下游放排,那个排帮弟子就向苗女告别,那苗女问郎君什么时候回来,那名排帮弟子说最长不会超过两个月,苗女便做了丰盛的饭菜送他离开,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三个月内一定赶回来。

  要知苗疆生活远不如中原繁华,那人离开山中,乐不思蜀,早将那苗女抛在脑后,过了三个月忽地心口疼痛,大口地吐血,排帮的人带他看遍了郎中也不见效果,后来一个走方郎中听说他在苗寨中讨过苗女为妻,而且答应过三个月内一定返回去,便摇头叹道:‘你若信守承诺早些赶回去,还有得救,现在已经晚啦。’

  那名排帮弟子想起有关苗蛊的传说,这才叫人抬了他急忙回苗寨,可惜刚刚走到苗寨门口便死掉了。”

  任盈盈虽觉那负心人可恨,可是听了这故事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向问天又叹道:“我那时好事,上前替他验看,发现他五腑六脏都已溃靡,好似被虫子咬得稀烂”。

  任盈盈打了个冷战,俏脸变色道:“好厉害的蛊毒”。向问天哈哈一笑道:“厉害?这不过是最浅薄的蛊术罢了,只不过时辰一过,压制蛊虫的药物失效,蛊虫发作而已。据说五毒教中真正厉害的高手练出的蛊虫,可以控制它在千里之外随时取人性命,那才是真正高明的蛊术”。

  任盈盈暗想:蓝娃儿这本命蛊可不正是千里之外可取人性命么?只是不知……它有没有别的效果。任盈盈脸上一热,装作不甚在意的道:“向叔叔,这蛊术只是用来害人性命么?可有……可有其他作用么,比如控制人的思维情绪”。

  任我行听了哈哈一笑道:“盈盈太过奇思妙想,蛊虫据说是至阴至毒之物所衍化的毒虫,虽然十分神奇,其实同武功、毒药一样,都是取人性命的利器罢了,古往今来若有什么虫物能控制人的思维,那岂不是想做皇帝都容易得很?”

  向问天也笑道:“教主说的是,天下间最厉害的蛊术应该算是本教的‘三尸脑神丹’了,也只能惑乱人的意识,叫人疯狂至死,世上哪有控制心神的蛊术?”

  三人边聊边走,已经离开凤凰古城,进入西北方一个草木葱葱郁郁的大峡谷。此地苗语称为叭固,意为蛤蟆洞,因寨边有个山洞,蛤蟆甚多,故而得名。

  这里山势跌宕,绝壁高耸,峰林重叠,四周山色清幽,悬崖如削,两边石壁上攀爬着许多盘根错节的古藤。鸟儿清鸣,草丛中不时有野兔、锦鸡惊慌地掠过,这山谷谷中有洞,洞中有谷。有时两边石垒相连,如同山洞,只余下边一条小路通过,三人恐防草丛中有毒蛇,一时定下心神专心赶路。

  行了约半个时辰,出了山谷,谷外一条清溪雀跃奔流,溪流上架了一座筒车,木轴随着水流声吱呀吱呀地叫着,灌溉着溪旁一片绿油油的农田。

  农田旁有一座苗家的吊脚楼,绿水迂回于旁,二月天气,能在这里见到如此美景,诗情画韵,直叫人疑为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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